“我妈她怎么了?”
沈燃看着莫璟钦,她好想现在不过是一场噩梦。莫璟钦知道若是沈母出了什么事,沈燃定受不了这个打击。“你别急,你妈妈她……”莫璟钦话还没说完,沈燃便转身往外跑了出去。医院那边莫璟钦早就安排了人看着,可今天一大早,吴妈去给沈母送饭,人却不见了。莫璟钦安排的人在医院顶楼找到了沈母,沈彦打电话来说沈母此刻正站在天台的边上,精神不正常,情况非常危急。陈妈昨晚做好了饭就进了自己的屋子,这会儿正在厨房做早饭,听见动静赶紧从厨房跑出来。“陈妈,拦住她。”
莫璟钦几步跑下来,让陈妈拦住沈燃。“沈燃,你给我冷静下来!”
莫璟钦把沈燃抱住,“你妈妈不会出事,相信我。”
陈妈帮着给沈燃套上衣服穿上鞋子,莫璟钦随便穿了件衣服,司机已经等在了门外。司机一路超车,沈燃还是觉得太慢了,她怕,生怕她去晚了一秒便再也见不到妈妈。车子到了医院,沈母所在的那栋楼底下已经围了一群人,消防官兵已经到位。秦姿也刚刚到,看见沈燃往上跑的身影,忙跟上去。天台上,沈母站在边上,来回的走着,看的一众人心惊胆颤,生怕她下一秒踩空了就掉下去。医生,消防官兵,吴妈,全都不敢靠近。心理医生还在和沈母说话,可沈母现在精神状态极差,情况不乐观。“我要找成哥!我要找成哥!”
沈母情绪出现波动。这些人告诉她成哥马上就来,可她等了这么久,成哥都没来,一定是他们在骗她!那个人说成哥死了,是她害死了成哥,她是个扫把星,她要去找成哥!她哭喊着就往前走了几步,眼看着就要走到边缘,看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妈!”
沈燃冲上来。莫璟钦怕她刺激到沈母,一把抱住她。“沈燃,你冷静点,你这样会刺激到她的!”
沈母听见有人喊她,侧了侧身子。沈燃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她不敢上前,莫璟钦说的对,她不能刺激妈妈。可怎么办!“莫璟钦,怎么办,怎么办!”
沈燃看着抱着她的男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可沈母看见沈燃情绪更激动,哭喊着:“扫把星!扫把星!你害死了成哥!”
心理医生努力安抚沈母的情绪,沈母处的位置有些偏,消防官兵不敢贸然行事。“沈燃,你冷静点!”
莫璟钦双手捧住沈燃的脸,“你想想,有什么事情是你爸爸常给你做的,有什么事能让她冷静下来?”
沈父现在还在重症病房,医护人员正在想办法。此刻心理医生只能拿着手机让沈母看看沈父。可沈母看了一眼,里边的人一动不动的,不是她的成哥,“你们这些骗子!都是骗子!”
沈燃脑子里一团浆糊,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啊!快想!快想!”
沈燃用手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头,为什么她什么也想不起来。莫璟钦赶紧制止她。“啊,我想到了!”
沈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小时候妈妈对着她发脾气的时候,爸爸总是给她唱歌。对,唱歌!“把手机给我。”
沈燃挣扎着就要起来,莫璟钦忙把她抱起来。“乔乔,”沈燃想到父亲总是这样叫妈妈,试探地开口。沈母果然看过来。“乔乔。”
沈燃看沈母表情缓和下来,拿过手机,轻轻地哼唱“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沈母最喜欢这首歌,当年沈父追求沈母唱的就是这首歌,沈母发病的时候沈父也会唱这首歌给她。“喜欢你……”沈母跟着哼唱,脸上浮现甜蜜满足的表情。莫璟钦给一旁的做准备的消防官兵使了个眼色,那人趁着沈母不注意,电光火石之间,冲上前将沈母解救下来。那消防员抱着沈母在落到地上,一众人刚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医生忙上前给沈母打了镇定剂,忙把人抬走。沈燃腿软的厉害,踉跄着想跟上去,可却发现自己动都动不了。“呜。”
莫璟钦抱住沈燃,她在也憋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一旁的秦姿看的眼眶都红了。……沈母吃过药此刻已经昏睡了,可沈燃根本不敢松懈下来,哪怕外边现在有莫璟钦调来的四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她怕自己一个眨眼沈母再消失不见。沈燃不吃不喝守着沈母已经守了五个多小时,莫璟钦怕她身体受不住,不顾她挣扎将人抱了出来。“莫璟钦你放开我!我不能走!”
沈燃现在情绪高度紧绷,好像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精神崩溃。“沈燃,你现在必须吃饭。”
莫璟钦把沈燃抱进隔壁的病房。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莫璟钦把人放在沙发上,强迫她吃饭。沈燃侧了侧脸,错开莫璟钦送到嘴边的饭,“我吃不下,我得回去看着我妈。”
她想要站起来,却被莫璟钦一把按下。“你看着你妈?你现在不吃饭不休息是想把自己身体搞垮了么。”
莫璟钦眉头紧皱在一起,“要么吃饭,要么我把守着的人都撤走。”
莫璟钦恶狠狠的威胁到,“我就等着你晕倒了看看谁还帮你看着她。”
“你不可以。”
沈燃眼里又涌出泪花。莫璟钦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这短短几天,沈燃流的眼泪比她前边二十几年流的都多。“你乖乖吃饭,你妈那边不会出任何事,我向你保证。”
等人眼泪止住了,莫璟钦端起碗给沈燃喂饭。沈燃吃了几口实在是吃不下,可莫璟钦一副她不吃完不罢休的样子。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碗饭,沈燃实在是吃不下,推了推莫璟钦手里的碗,“我真的吃不下了。”
莫璟钦叹了口气,自己随便吃了几口。沈燃看莫璟钦吃完了,“我想去看我妈。”
“你妈不用你看着,现在跟我一起去见吴医生。”
也不管沈燃能不能走,莫璟钦直接就把人抱了起来。会议室内,全国最好的心脑科、肿瘤科等专家都汇聚在这里。沈燃脑子还乱乱的,这几天的这些事已经不在她的承受范围,那些人在说什么她都听不懂,她只想知道爸爸到底有没有危险。她歪头看了看莫璟钦,他的脸线条硬朗,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紧紧抿成一条线的薄唇。他时不时的提出一些问题,和那些专家探讨着爸爸病情。沈燃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浮现着这些天的事情,乱乱的。这个男人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明明前一天还在对她百般威胁,可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让她不由得产生幻觉,他还是那个处处护着她的男人。罢了,不管他到底怎么想,到底有没有什么阴谋,也不管他们现在是怎么样的关系,她都庆幸,今天,还好有他在。几个专家和吴清一起商讨着手术的具体方案,莫璟钦一回头就看见沈燃看着他的眼神,那是他许久不曾看到的眼神。沈燃视线对上莫璟钦的,忙错开,想了想,又张口,“莫璟钦,谢谢你。”
声音小小的,可也成功落入了莫璟钦的耳朵。莫璟钦看着沈燃低垂着的头,想,如果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没有那些……手术定在后天,虽然参与手术的都是国内的顶级专家,可沈燃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晚上秦姿,路锦,裴峥,向晗和莫璟晴都来了医院。几个人看见沈燃和莫璟钦鼻青脸肿的样子都有些惊讶,可谁也不敢开口问这伤到底怎么来的。不过,除了莫璟晴其他几个人也都猜了个大概,若不是现在气氛实在是压抑,他们怕是一个个都要捧腹大笑了。莫璟钦从小就是孩子头,哪怕小时候和人打架也从没受过什么伤,这会儿这副狼狈样子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向晗这种从小被莫璟钦欺压的心里甚至有点暗爽。沈燃和莫璟钦都有些尴尬,早上出来的急,这会儿冷静下来,这副狼狈样子被这群人看了,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眼看着莫璟钦的脸色越来越臭,秦姿咳嗽了一声,“那个,沈行的案子……”沈燃这才想起来,沈行还没放出来。不是莫璟钦干的吗,可案子为什么还没查清楚。她看了看莫璟钦,想说些什么,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莫璟钦心里有些凉,她还是认为沈行的事情是他做的。可他也懒得解释了,“案子还在查,再等等吧。”
路锦秦姿和莫璟晴安慰了沈燃许久,这会儿她情绪比起上午已经好多了,便让他们先离开了,毕竟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沈燃不想让大家一直为她担心。人都走了,病房里只剩莫璟钦和沈燃两个。“我们也回去吧,”莫璟钦站起来,“放心吧,你妈那边有人守着。”
说着莫璟钦就揽着沈燃往外走。只是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话接通,沈燃看见莫璟钦脸色变了变。“好,我马上就来。”
莫璟钦挂断电话,看了下沈燃,“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便大步往外走。沈燃坐在沙发上,等的都快睡着了莫璟钦也没回来。拍了拍脸,她站起来,手机不在身边,她想出去找找莫璟钦。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她找人借了个手机想给秦姿打电话,让秦姿来接她。只是她挂断电话往回走的时候却看见了莫璟钦,确切的说是莫璟钦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靠在莫璟钦怀里,好像在哭,肩膀一抖一抖的,莫璟钦伸手排了排她的背,脸上是少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