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轰轰轰······ 火筒的轰鸣与爆炸声在天地间回响,呛人的烟雾也开始在军堡下的空地上弥漫开来。 虽然这不是蒙古士兵面对的第一场火筒战了,但却是第一次有来有往的火筒战。好在战马已经习惯了火筒的声音,所以没有受惊发狂。但作为攻城与守城的蒙古、夏国士兵,却是有些慌了。 在持续不断的改进下,火筒的攻击力是大大提高了的。里面填充的碎裂物在爆炸时会像烟花一样,四散而开。靠近的士兵,很容易中招。 而无论是夏军还是蒙古士兵,真正全身着甲的都是少数。而且就算着甲,也不尽都是铁甲。所以暴露在外的部落,就很容易受伤了。且比起夏军来,蒙古士兵受到的损伤还要更大一些。 因为对方占据着地形上的优势,有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性。火筒发射时,可以很轻易从蒙古士兵的头顶落下。这也使得他们即便在阵前结甲拦截,也很难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成吉思汗不想将火筒营都拼没了,而且他也意识到,只以火筒作为攻击主力,是很难奏效的。所以再次派出了部分攻城部队,试图在火筒的掩护下,占领城墙,打开城门。 在付出了近三千人的代价后,成吉思汗还是下令罢兵了。夏军守将阿沙敢不站在城头,紧绷的神经也霎时松了稍许。 尽管对于蒙古人而言,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城。但从刚才蒙古士兵的攻城意志上看,绝对是夏军的大敌。 在多年的战乱中,夏国真正的强兵不是毁于蒙古人之手,便是死在了与金兵交战的战场上。军队里的士兵都是速成的,连基本的训练都没能做到。 只凭这些人,阿沙敢不自认为能把城池守住就算不错了。 而这种对于军队的悲观认识,也是包括李德旺在内的,夏国高层的统一观念。 间歇的时间并不算长! 哪怕蒙古以骑兵为主,在攻城上算的上短处。但这么多年的南征北战,攻克的城池也不少。短板也被充足的经验给慢慢弥补了。 所以成吉思汗充分发挥蒙古这边攻城一方,人数相对较多的优势,采取轮番上阵的车轮战。就算不能一下子攻破军堡,也可以让军堡内的守军因得不到充足的休息而疲惫。 何况军堡着实不算大。若不是有着地势之优,在四面围攻下,早就被攻破了。 “父汗,儿臣以为,再派一支偏军绕路从后方突进。即便不能破城,也有扰乱军心之功。”
托雷观察了军堡的地形,又找来了一些抓捕过来的夏国百姓。 这些人大多生活在附近,论对周边地形的了解,自然再没有超过他们的了。 可惜军堡乃是军事重地,平时也禁止百姓们上山靠的太近。所以知道的百姓不多。 但为了活命,还是有百姓向托雷自荐了自个儿。 那是一个放羊的少年,曾经给主人家放羊时,因为羊跑到了军堡的后山上,所以顾不得禁令,偷偷摸摸上山找羊了。这么一走,便知道了上山的小路。 其实严格说起来,那都不能算路了。因为地形很崎岖,算比不上悬崖峭壁那般陡峭,但也严峻无比。好在山上的植被不算多,也是水源太少了。除了石头缝隙间长着顽强的杂草,其他地方就跟大漠里的戈壁一样光溜溜的。 显然,这样的路想要大规模行军是完全不可能的。 也正因此,军堡这边才没了后顾之忧。这也正好给了托雷可趁之机。 次日午后,惨烈的攻城战继续着,城头上的守军已经是换过第三岔了。至于蒙古士兵那边,也换了七八回了。抓来的炮灰几乎全都死绝了,城头下全部都是尸体。 时而有烧焦的尸体混杂在尸体堆中,还有受伤未死的士兵,发出死前痛苦的呻吟。鲜血浸湿的大地被烘干,随后又被浸湿,再被烘干,如此反复,让地面也变成了暗红色。 这样的情景落在攻城的蒙古士兵眼里,只有麻木。除了伤兵的呻吟能引起他们少许的惆怅和担忧外,再惨烈的死亡都不能再引起他们的共鸣了。 夏军这边也是一样。 他们已经亲身体会到了死亡来得是那么容易,而且和死亡的距离又是那么近。 差别只有早死或晚死而已! 所以他们眼里只有已经快成条件反射的反击和因熬夜得不到休息的疲惫。 窝阔台不想自己的弟弟出尽风头,向成吉思汗建议起了明国的穴地法。 其实就是炸毁城墙。 虽然明国大肆宣扬自家的发家史,但是在辽东攻城略地时所使用过的战术,确实很容易被有心人查探到的。穴地法便是其一。 这法子追究起来,实际上也不算新创。故人攻城,就有故意挖空城基,促使城墙坍塌的案例。只是明国在挖的时候使用了火药,使得工程量要小很多。 而且明国一般也不会炸毁城墙,而是选择炸毁城门。 到底和厚重的城墙想必,相对薄弱的城门明显要更容易被摧毁一些。 成吉思汗闻言,却是没有同意这个法子。 穴地法虽好,但很耗费火药的。而火药现在被明国那边卖出了金子的价格,用在这人数并不算多的军堡,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些。而且他估摸着只要这样持续不断的进攻下去,军堡里的守军距离崩溃便不远了。 窝阔台不敢忤逆威望甚高的成吉思汗。只暗暗诅咒托雷上山的行动失败,这样弟弟就不会总是抢他的风头了。 就在他这样想时,战场上突然传来大声的欢呼声。 成吉思汗已经朗声大笑道:“攻上城的勇士,首功赏百金,奴百口。百夫长以下哎,立升一级。”
却是已经有蒙古士兵踏上了城墙,并且连杀了好几个夏国守军。窝阔台赶紧用千里镜去看,发现有更多的己方士兵爬上了城墙。夏军那边虽已经意识到有敌人上来了,加紧围攻,但一时却没能将敌人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