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抬眸,似是不经意地扫一眼郁霆琛的脸色,无惊无喜,不痛不痒。对面坐的一排都是导师,出于尊师重道,她不该坐那个位置,“陈教授,您坐吧,我随意就好。”
“这……”陈教授脸色有点难为地看看旁边的郁霆琛,连忙救场,提出让顾汐的导师坐他左手边,自己另找位置。这样一来,郁霆琛和导师之间就空了一个位,顾汐作为学生助理,只能硬着头皮做到导师和郁霆琛中间。本就是学校领导们的私下聚会,大家都放下架子,喝酒的喝酒,猜拳的猜拳,好不热闹,唯独她旁边的那人,一句话都没说,冷得顾汐怀疑人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学生助理,偶尔跟导师说说话,其余时间都埋头吃饭。吃一会有点渴,顾汐目光瞄到郁霆琛另一手边的茶壶,又默默低头继续吃。张教授想给郁霆琛敬酒,坐中有人连忙出声:“听说郁总有病在身,以茶代酒吧?”
顾汐漫不经心地扒着饭。他生病了?怪不得刚才看他脸色这么差,比头上的日光灯还惨白。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郁霆琛嗯了声,没有拿起茶杯,举起装满红酒的高脚杯一饮而尽,而后恢复沉默,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他一直在给自己的酒杯加满。顾汐低头,无声地翻个白眼。你以为是葡萄汁啊?这么喝法……浪费食物……酒过三巡,领导们都喝高了,一个个涨红脸,鼓起胆跟郁霆琛攀谈,起先郁霆琛礼貌周到,最后众人在他清冷的脸色里讪讪退下。郁霆琛喝完杯里的酒,眉头轻皱,似乎觉得不过瘾,唤来服务员,“再来一瓶82年。”
顾汐不能忍了,他当自己是什么?生病还喝那么多,作死吗?“别听他的,给我一杯醒酒茶。”
顾汐礼貌地跟服务员说话,一边拿过他的酒杯放到自己边上。服务员不知所措地看看旁边一直不出声的男人,他没有阻止,反而表情很受用。顾汐把酒杯放到一边后继续剥虾。凳角突然被踹了一脚,顾汐扭头睨了他一眼,拿着虾头沾点酱汁,恨恨地咬一大口虾肉。“帮我剥虾。”
郁霆琛冷淡又无赖地出声。顾姑娘装作没听见,继续给自己剥,还特地举起来让他看一眼再大口吃掉。郁二少挥挥手让服务员过来,语气不善,“让你上的酒呢?”
“这……”服务员为难地看看顾汐。顾汐叹了口气,把自己剥好的一小碟虾肉推到他跟前。吃完虾肉,见她还是不理自己,郁二少又开口,“给我挑鱼刺。”
顾姑娘不鸟他,老是苦肉计,她才不受用呢。“你爱吃不吃。”
郁霆琛伸手就把她手边的酒杯抢回来。顾汐生气鼓鼓地拍了一下桌子,包厢里转战打麻将的人纷纷停手看向他们。“没事没事!”
顾安然笑着摆摆手,夹了一大块鲜嫩的鱼肉,细心地挑刺,忍着口水不留下来。郁霆琛心安理得地一口吃掉她挑了好长时间的鱼肉,赞赏地摸摸她毛茸茸的头发,“真乖。”
,带着宠溺缱绻。顾汐还不打算就这么跟他和好,拍掉他的手,起身去洗手间。洗完脸,一抹身影一闪而过,顾汐被拉进一个隔间。“唔……”她惊恐地想叫出声,却被死死捂住,双眸看到男人清隽成熟的脸庞平静下来。“郁霆琛,你到底想干嘛?”
真是受够了,明明是他的错,却偏偏被折磨的是自己。“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强壮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肢,宽厚健硕的上身完全压在她身上,薄唇轻轻吐出气息。“你……流氓……”顾汐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至于被压到,一边还要不断扭头阻止他的侵略。粗硬的胡渣扎得她又疼又痒,顾汐不禁叫出声,“走开……你的胡子好扎人……”男人轻笑出声,紧贴的身子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我特意留着扎你的。”
“……”这男人,明明是他流氓,用胡子扎她,还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你放开我。”
顾汐脸蛋红红,说话时嘴唇微撅,腮帮子鼓鼓的,像只生气的小金鱼,带着小女人撒娇的意味,在郁霆琛眼里更像欲拒还休。大手松开她被钳制的腰,转而上下轻轻摩擦。顾汐被他勾得三魂不见七魄,脑子昏昏地骂自己不争气,左腿膝盖抬起往他胯下踹去。“这么狠心?踢坏了,你下半身幸福怎么办?”
顾汐被逼到墙角,浑身上下都被他摸遍,又羞又气,拉下他脖子,往上狠狠咬一口。“嘶……”郁霆琛呼痛,却没放过她,大手钳制她的下颌,微凉的唇紧紧覆盖上去……“郁霆琛,你有病!”
“传给你,我就没病了。”
“……”“咦,那不是少奶奶吗?”
季匀透过后视镜看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车后座的男人揩掉嘴边的水迹,虽默不出声,但心情看上去颇好。起码比最近一星期的黑脸要好。*“冉冉姐,你不是跟郁二少很熟吗?求你救救我吧!”
紫发男头包裹着一大圈纱布,隐隐有血渗出,两只眼圈被揍得青黑,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手死死拉着明冉冉的裙摆。“你说你,好惹不惹,惹他的女人,落得这个下场怪谁?”
明冉冉坐到床边柔声道。“我不知道姓顾的是他的女人啊!当时只是想给你出出气,那死丫头抢了你的风头,没想到……”明冉冉恨铁不成钢地睨着他,“郁霆琛不是好说话的人,我也帮不了你,你惹到他,只能自求多福。”
紫发男恨恨往床上捶,扯动筋骨,痛得龇牙咧嘴,“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女人好过!”
他现在已经彻底被乐坛雪藏,公司开除他,郁霆琛早放出话,没有一间公司肯收留他。他努力了多年才做到明冉冉的御用制作人,如今竟落得半身不遂的下场……就凭你现在这样子,还有什么资格能跟他斗!看在多年主顾份上,明冉冉没把话说明白,只是搭搭他的肩膀,“你好好休养,其他的事情不要想了。”
望着明冉冉清丽的脸庞,紫发男一阵感动,“冉冉,我以后不能在你身边继续帮你了,”紫发男从枕头底下抽出几张照片,递给明冉冉,“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姓顾的想在乐坛混,没那么简单!没有人能撼动你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