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俏俏的工服上,肩膀和手肘处被划开了口子,露出了白皙的肌肤,脸颊侧面,一个浅薄的小血口,隐隐渗出血来。“让你去切石头,你是顺便也切着自己了吗?”
朱莉皱着眉头,高挑的丹凤眼满是关切。凉俏俏红着眼眶,委屈地开口:“朱莉姐……”“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凉俏俏吸了吸鼻子,从包里把两瓣粉晶放在桌子上。“这是,西清扬故意切坏的粉晶。”
朱莉姐看了看,这块粉晶的质地非常好,正是对方的客户要求的。但是因为从中间切割开来,之前凉俏俏想要的多边形状,是出不来了。“没有了再调一个就行了,哭什么?”
朱莉还是有些不明白。“因为没货了,国内起码得再等一个月,到时候什么都耽误了。”
一想到后续要承担的结果,凉俏俏就怒从中来,“早知道是西清扬,我就不去了!”
找谁切割不比找他强啊!“怎么回事。”
低沉磁性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西装笔挺的英俊男人,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晋漠擎剑眉微蹙,他身后,跟着还没来得及通报的助理,艾米。艾米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朱莉挥挥手,让她滚蛋。“脸怎么了?”
几天未见,晋漠擎稍微消瘦了些,墨眸落在她的脸颊。粗粝的手指落在那抹血口子上,凉俏俏疼得倒吸一口气。“谁弄的,”脸色骤然一沉,冷冽的威慑骤然而上,朱莉被总裁的霸道气场震慑,未及开口便老实地闭上嘴。“没事……”凉俏俏有些尴尬,抬手就要阻止晋漠擎。大掌直接攥住她的小脑袋,眸光沉了沉,凉俏俏有些红。“谁欺负你了。”
晋漠擎直接质问。有人敢动他的小点心,活腻了?小丫头一脸委屈,听到这话,心底的难过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属。凉俏俏嘟着嘴,眼眶更红了,“本姑娘还没见过那种人!他切坏了我的粉晶还死不承认,非说是我吓唬他!我根本就没大惊小怪,分明就是他故意切坏了我的宝石!”
凉俏俏又委屈又气愤,吐槽起来,条理有些凌乱。但晋漠擎还是听懂了,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里,放着两瓣粉晶。粉晶的切面十分平整,很明显,这是毫不犹豫一刀切下去的。而不是像凉俏俏口中说的那个人,说是因为被吓到才切坏。“他是谁。”
晋漠擎不大会安慰人,他更擅长的,是解决问题。“西清扬!”
凉俏俏抬起头:“他故意切坏,还说我是自愿找他,所有的损失都得我自己来。”
不可置信地挑挑眉,“西清扬?”
西清扬居然对着小东西耍无赖?呵,他的表弟,出息了。“对,他故意针对我的吧?”
上一次,西清扬帮她选石头,开出了绝地武士,凉俏俏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西清扬很在意东方娇,她倒没有因此而觉得这个人有什么不妥当。但是今天,这不仅仅是不妥当,而是,故意造成损失。这份损失,凉俏俏必须独自承担!“是。”
扶稳凉俏俏的肩膀,晋漠擎直言不讳,“你需要独自承担粉晶的损失费用,”他看了一眼朱莉,“问一下价格。”
“哈?”
凉俏俏愣了一下,不是。总裁特权,不该这个时候用起来么?居然还让她赔钱?傻了眼的清丽女孩儿,呆呆地望着晋漠擎。“二十万,”朱莉不敢含糊,查了单子,郑重地道。“扣除年终奖和三个月奖金作为惩罚,去财务把钱还上,然后上楼来。”
嘱咐完,大掌略有些粗鲁帮凉俏俏擦干眼泪,薄唇抿了抿。这件事情,他会追究到底。凉俏俏衣服上的划口,分明是匕首。去切个石头罢了,得生出多少事端?男人掏出手机,拨给晋琛:“把凉俏俏下午的行程监控调出来。”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一而再,再而三,动手伤害他庇护的人。“是,总裁!”
“解除西清扬工作室同晋氏的合作关系。”
故意失手的鉴定切割师,没有资格留在晋氏。“好的,总裁。”
特权,是这么用的。盯着晋漠擎一边打电话一边离开的背影,她想挽留啊!“总裁……”可不可以不赔钱啊?!好歹打个商量啊,打个折也好是不是?这个男人也未免太铁石心肠了,居然一块钱都不便宜的。朱莉见凉俏俏一脸委屈,叹息一声:“知足吧,没有翻倍惩罚。”
一点儿年终奖和奖金算什么?凉俏俏叹息一声,那可都是她的血汗钱。拿着主管批的条子,凉俏俏只能从老妈那,把上次给的钱要回来。幸好她老人家还没拿去还债,只能要回来先赔偿公司损失了。办好手续,凉俏俏上了楼。敲响房门,里面没人。她站在空旷的房间里,一时间有些无措。“总裁?晋漠擎?”
人呢?让她上来,自己却不见了。凉俏俏想了想,调皮地望着那宽大的真皮座椅。水眸划过一抹狡黠,直接坐到了晋漠擎的位置上。俏皮地翘着两只脚丫,她轻咳一声:“晋琛,找到了么?”
学着晋漠擎的口气,凉俏俏皱着眉,沉声道:“白痴。”
用力地抓了抓头发,她轻叹一声,趴在桌子上,“我可不就是个白痴么。”
晋漠擎说得还真没错。虽然不想承认,可这一次,她是掉以轻心了。看来,跟东方娇有关的一切人事物,都必须提高警惕。书柜无声地敞开了半晌,男人随性地倚靠在门上,墨眸盯着凉俏俏半晌。小家伙演独角戏的模样,尽收眼底。唇瓣微勾,他戏谑地开口:“知道自己是白痴,还不算没救。”
凉俏俏猛地从真皮座椅上弹起来,“总裁好!”
“噗,”闷笑出声,男人轻咳一声,走过去,“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是不是除了散打和设计图纸,就没别的了?没有将疑问问出口,男人双手撑在宽大的桌子上,淡淡地道:“我的位置,舒服么?”
真诚点头,随即觉得不对,忙不迭用力摇头:“不不,不舒服!”
“怀疑我的品位?”
“不敢不敢!”
水眸满是懊恼,她可是来求救的,怎么越说越离谱?“到底舒不舒服。”
眼前的俊颜越来越黑,凉俏俏突然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