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霆当然会出去,等顾佑福尿急,去上厕所后,他缓缓地踱了出来。他的手里,还端着一个水果拼盘,见只有苏绵一个人,惊讶问:“佑福呢?他说想吃水果的。”
正蹲坑的顾佑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你刚刚没看到吗?”
刚刚顾延霆就在客厅,苏绵不相信他没看到顾佑福进去,她觉得他是明知故问。加之刚刚在这男人面前失态痛哭,苏绵觉得尴尬,暂时不想跟他独处,于是准备进屋去。顾延霆拽住她的胳膊,“我又不是瘟疫,有必要躲我?”
男人的手掌温热,掌心有些粗粝,刺在皮肤上,像是有细小的电流滑过,苏绵手臂抖了一下,忙甩开。“顾先生清润俊雅,怎么可能是瘟疫?只是太阳有点大,晒得有些热了而已。”
顾延霆拧眉盯着苏绵。脸蛋儿娇小白皙,双眼微红,残留着哭过的痕迹,微咬着唇,唇上已经发白,好似下一秒就会破皮流血。顾延霆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唇上,“松开!”
苏绵扭头,执拗的不松开。“松不松?”
顾延霆凑近,俩人几乎鼻尖碰着鼻尖。嗓音低沉,语气中带着一种她如果不松开,他就吻上来的威胁意思。苏绵微瞪着眼,拖鞋地松开。“我又不是顾先生的谁,顾先生管得可真宽。”
苏绵嘲讽道。顾延霆轻哼一声,“你弟弟的假肢已经做好,你如果要的话,我们下午就去领证,如果不要……我就让人把假肢扔了。”
苏绵神色一滞,她以为顾延霆也会嘲讽反驳,所以她把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已经想好。只是现在——“顾先生是来逗我的?上次顾先生不是说不接受一个心有所属,怕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么?”
苏绵淡笑着继续说:“据我所知,顾先生的奶奶身体已经恢复,没有大问题。现在又突然提出领证,是觉得我被人抛弃,可很可怜,所以同情我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谢谢,不必了。”
苏绵是透过顾佑福知道的,顾延霆的奶奶前阵子确实生过病,但现在已经恢复健康,目前正在山里的别墅静养。而顾延霆又在这个时候,再次提出领证,不难让苏绵联想……说她矫情也好,自尊心太强也好,苏绵已经不想接受。“谢谢,感谢顾先生多次的帮助,非常感谢。”
苏绵朝顾延霆鞠了个躬,然后从屋里拿了包,离开。顾延霆沉着脸,颧骨紧绷,目光微冷,看着苏绵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后,满是怒气的进屋。顾佑福提着裤子出来,懵然地问:“大伯,谁又惹你了啊?”
顾延霆冷笑一声,“还不是你那个又贴心又温暖的绵姐姐!”
哐当一声,把果盘扔到茶几上,上楼。楼梯踩得咚咚响,顾佑福撇撇嘴,“这大伯好幼稚哦!”
顾佑福跑到花园,发现苏绵不见,又在屋里找了找。最终在茶几的果篮篓下发现一张纸与一张卡,可不认识字,顾佑福只得去敲顾延霆的房门。“大伯,你是不是又欺负绵姐姐了?绵姐姐都留书出走了。”
房间里没回应,顾佑福气得鼻孔哼气,“大伯,你再不开门,我拿花盆砸了哦。”
砰一声,门开,顾佑福还没来得及抬头,手里的纸跟卡已经被抢走,再砰地一声,门又关上。“……”顾佑福瘪瘪嘴,目光含泪,“我找奶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