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达没问苏绵，而是冲方墨晟质问。“爸，绵绵不是故意的。肯定是瑶瑶又去找绵绵的麻烦，绵绵才不小心把她推下去的。”
方墨晟帮苏绵解释，可苏绵宁愿不要这解释。“方叔叔，韩小姐只录到后半段，并没有前半段。是瑶瑶想推我下湖，我躲闪开来，她自己扑空了，才跌到湖里的。”
苏绵下颌绷紧，详细地解释。方宏达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揉了揉眉心，痛心地叹道：“都是孽障，孽障啊！”
头微微抬着，精明矍铄的双眼里泛红，闪着泪花儿。“爸！”
方宏达神色悲怆的叫了一句。方宏达没应，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姿端正威严，半晌后，他才露出一丝笑颜，对韩尔雅道：“雅雅，伯父口渴了，想喝鲜榨的果汁，能不能麻烦你下去买一杯上来？”
韩尔雅不蠢，知道方宏达想支开自己，展颜笑着回：“不麻烦的伯父，我这就去。”
方宏达看着韩尔雅走远，进电梯，他松了口气，才问：“墨晟，你喜欢绵绵？”
突然这么个问题，还是这种场合，方墨晟一怔，随即点头，“是，我喜欢绵绵，想要跟她在一起。”
方墨晟刷地跪在方宏达面前，“爸，我爱她，我想娶她，希望您能成全，就像我当年同意您娶杜阿姨一样。”
方墨晟望着方宏达，双眼闪亮，饱含希望。方宏达没有直接回答方墨晟的问题，而是问：“墨晟，爸爸给你出个选择题。一边是爸爸、瑶瑶，一边是绵绵。两个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个？”
这就是不同意了？苏绵上前，正要说话，方宏达又说：“绵绵，叔叔也给你出个选择题。一边是你奶奶和弟弟，一边是墨晟，你选择哪个？”
“爸……”方墨晟要说话，方宏达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绵绵，你先回答叔叔的问题。”
苏绵抿着唇，水润的唇已经发白，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但她目光澄澈而坚定：“方叔叔，你出的这个选择题不是绝对的。如果真要选，我会选墨晟，因为我相信我奶奶跟弟弟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如果墨晟真的能让我幸福，他们也会祝福的。”
“绵绵！”
苏绵的这些话戳到杜婉凝的心口，杜婉凝忍不住捂嘴无声哭泣。方宏达转向方墨晟，“墨晟，你妈妈临去前，叮嘱我好好照顾你们，她也叮嘱过你，让你好好照顾妹妹。可是现在，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是我这个做爸爸的不称职。而瑶瑶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你这个做哥哥的也难辞其咎。”
方宏达长叹了口气，“墨晟，该你选择了。”
方墨晟双眼猩红，脸颊颧骨微微跳动着，犹豫不决。苏绵心头一紧，“墨晟！”
“绵绵，对不起！”
方墨晟说完后，便迅速低下了头。他不敢看苏绵，不敢与苏绵对视，因为她震惊的目光，会摧毁他的尊严。与苏绵毫不犹豫的选择相比，他懦弱，他自卑，不堪一击。苏绵眼眶憋满泪水，良久，勾唇，缓缓绽出一丝笑。“方墨晟，你既然做了决定，希望你永远不要后悔。”
纤细的脖颈青筋突起，苏绵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