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口，一口接着一口，很快把端上来的东西吃完。对面投射过来的灼灼目光，苏绵彻底忽略。拿了纸巾擦了擦嘴，又收拾了下桌面，苏绵端着托盘准备下去。“苏绵，聊一聊？”
顾延霆夺过她手中的托盘，放到一边的地上，大掌轻攥住她的手腕。“聊什么？我不想听你那些流氓话！”
接触越多，认识越久，苏绵深深的意识到外面传闻的高冷禁欲、衣冠楚楚都是狗屁，明明全是假的。“聊聊我们的以后。”
顾延霆靠在椅背上，双腿以一种舒适地姿势伸展开，脚部触碰到阳台的铁栏杆，瞬间显得整个阳台狭小逼仄。听到“以后”两个字，苏绵神色一顿。她跟他有以后么？她垂下眼眸，眼睫轻轻扑闪着，放在腿上的双手抠着指甲。好一会儿后，她才道：“你说！”
正值中午，热烈的太阳明晃晃地照射着，有几缕阳光透过头顶的隔板照射进来，斑斑驳驳地落在地板上。一旁，三角梅开得正艳，微风吹来，轻轻摇晃着，送来淡淡地花香。旁边，是和他领过证的女人，低着头，露着纤细的脖颈，两缕发丝垂在耳侧，咬着唇角，似纠结又似烦躁。忽然间，顾延霆觉得很满足，很踏实。像是会上瘾一般，最开始看到的时候，只是因为好奇有趣，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才发现已经深入骨髓，再也离不开了。他长叹了口气，语气郑重，没有丝毫的玩笑问：“苏绵，我们把这婚姻坐实，好不好？”
苏绵猛地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清明又真挚的黑眸。“什么？”
心跳，开始加快，紧张得苏绵舔了舔唇，明明已经听得很清楚，可还是问出这两个字。“真的结婚，既然你妈妈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那你奶奶和你弟弟估计也会很快知道我们的关系，与其他们被动的知道，倒不如我们主动告知，这样会更好一些。”
苏绵“哦”一声，脚尖摩擦着地面。她回应的太风轻云淡，顾延霆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苏绵！”
他叫了一声，声线低沉磁性，如轻柔的羽毛一般，撩拨着苏绵的心弦。苏绵咽了咽口水，“干嘛？”
“听清楚我刚刚说的话了吗？”
苏绵点头。顾延霆继续道：“我顾家，从没有结婚后再离婚的传统，所以苏绵，你如果答应，双方就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
“如果我不答应呢？”
苏绵拍掉顾延霆的手，微歪着脑袋问。“不答应也不离。哦，你弟弟手术成功了，我这边奶奶八十岁生日寿宴都还没过，就想离婚？你觉得可能么？世上有那么好赚的钱？”
“……”这话，听起来很流氓无耻，苏绵剜他一眼：“主动权都在你这儿，还聊什么？顾延霆，你是来逗我的吗？”
苏绵起身要走，顾延霆拉住她，仰头笑着说：“苏绵，我们家，一向都是老公听老婆的，所以主动权在哪儿，是由你决定的。”
“……”苏绵觉得再聊下去，他肯定又会耍流氓，用力甩开他的手，离开了卧室。楼下客厅，顾佑福已经被佣人带回来了。对于被拎出去这件事，他十分生气，所以回来后，腮帮子一直气鼓鼓的。看到苏绵下来，噘着嘴跑过去，“绵姐姐，你跟大伯要离婚了吗？”
呃……苏绵捏了下他的胖脸，“不知道！”
“绵姐姐，你赶快离吧，大伯不靠谱哒，他就是长得帅而已，脾气真的是太差了。”
说到这儿，顾佑福小声凑近：“大伯的脾气像爷爷，绵姐姐你要是不离婚，老了，大伯一生气，就要拿东西砸你啦，这属于什么，家暴啊！”
顾佑福握住苏绵的手，轻轻晃了晃：“绵姐姐，我刚刚算了一卦，你跟大伯的八字相冲，根本不适合哒。”
“哦，你是不是还算了一下你自己跟她的啊？”
顾延霆单手拎起小家伙的后衣领，然后另一只手戳了戳他肚皮。顾佑福最怕挠痒痒，顿时缩着身子，笑哈哈，笑完后，胖脸涨红，偏偏又瞪着一双大眼，很生气：“大伯，有种放我下来单挑！”
顾延霆笑一声，放下他。“你等着，我去拿道具！”
顾佑福嘟着嘴，蹬蹬地跑了出去。一会儿后，他颠颠地冲进来，胖脸上的肉跟着抖动着。他的手里握着一根刚折断的树枝，对着顾延霆道：“来啊！”
顾延霆不想跟他玩这种幼稚的把戏，顾佑福就一直用树枝戳他，戳得烦了，顾延霆大手抓住树枝，直接折断。折完后，他发觉不对劲儿了。手掌心有水！他拧眉，“顾佑福，你搞什么鬼？”
顾佑福扔掉树枝，躲到苏绵身后，得意地做了个鬼脸，大笑道：“大伯，你中计啦，麦瑞刚刚在上面拉了一泡尿！”
“顾佑福！”
顾延霆眉头瞬时皱得能夹死只蚊子，顾不上教训小家伙，匆匆进了洗手间。苏绵摸着小家伙光滑的脑袋，低头问：“麦瑞是谁？”
顾佑福咧嘴笑嘻嘻，像是偷吃到糖果的小老鼠：“麦瑞是隔壁奶奶养的大黄狗，可高可壮了。”
呃！也就是说，顾延霆刚刚摸到狗尿了！难怪他突然那么暴躁，洁癖的人怎么受得了？“调皮哦！”
苏绵捏捏小家伙的鼻子，嘴角弯弯，笑得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