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清绮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你是说绵绵跟延霆结婚，是为了救她弟弟？”
杜婉凝点头，将心中猜测说出来：“他们之间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说是条件交换。顾先生帮绵绵出钱，绵绵帮顾先生……”剩下的话，杜婉凝不想说。因为很可能是出卖身体。而且，这个可能性还很大。想到这点，杜婉凝倍感痛心。万清绮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神情严肃不已。消息太过刺激，刺激得她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外婆，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像是天上掉下个馅饼，顾佑福高兴极了。如果绵姐姐只是因为欠大伯的钱才跟他结婚，那他可以替绵姐姐把钱还清啊，这样俩人就能离婚，绵姐姐就能嫁给他啦！开心，开心到飞起！顾佑福喜滋滋地吸着奶茶，双眼笑眯眯。“顾太太，希望您能看到一个母亲百般苦心的份儿上，让顾先生主动跟我女儿离婚。至于钱方面，我可以悉数返还给你们。”
见万清绮一直不说话，杜婉凝估摸着她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俩人的婚姻是物质交换性质的。“杜女士，你说的这些事，我得回去问清楚。具体情况怎么样，还需要当事人说明。不过……”万清绮端庄地坐着，双手紧抓着手包，微微笑道：“不过我看小两口平时挺甜蜜的，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不会有误会。因为绵绵喜欢的是别人，作为母亲，这点事我还是清楚的。”
杜婉凝说着，起身，鞠躬：“打扰了！”
看着杜婉凝上车离开，万清绮往椅背上一靠，愁着一张脸：“这叫什么事儿啊！”
“奶奶，你别伤心，绵绵总归是我们顾家的。”
顾佑福的小胖手，象征性地在万清绮肩膀上拍了拍。“不行，得尽快让老头子，还有延霆回来！”
万清绮拉起小家伙，急吼吼地回了老宅。一个小时后，顾延霆与顾逸明同时赶回来。顾逸明没好气地瞪顾延霆一眼，“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万清绮已经把杜婉凝说的情况告诉了他，听完后，他气得脑袋嗡嗡响，嘴里一个劲儿叫着“混账东西”。顾延霆莫名，不明白哪儿又惹老爷子生气了。跟在他后边儿进去，看到健健康康坐在沙发上的万清绮，顾延霆无语。“妈～！”
他无奈地叫了句，抬手捏了捏眉心。电话里说很不舒服，现在呢？盘腿坐沙发上吃着水果！“延霆啊，你去把绵绵叫下来。”
万清绮一脸肃色地吩咐道。顾延霆蹙眉，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儿。经过顾佑福时，小家伙朝他做鬼脸，很是幸灾乐祸。上楼，顾延霆手刚握上门把，门已经先开了。四目相对，苏绵惊吓得后退一步。“你这人，怎么不敲门啊？”
埋怨完，又想到昨晚的事情，不自在地垂头，越过他，往下走。顾延霆一手插兜儿，目光落在客厅，薄唇微抿。“绵绵，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啊？”
万清绮淡笑着问。“吃什么吃？破事儿一大堆！”
顾逸明鼻子哼气，一张威严的脸板沉着。“不用了，我现在不饿。”
苏绵跟顾延霆坐在一块儿。顾延霆一只手搭在沙发上背上，一只手搁在膝盖上，翘着腿，懒散闲适的模样。“爸，妈，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顾逸明一包纸甩过去，“给老子坐正来！”
顾延霆把接到的纸放回茶几上，未免老爷子血压窜升，挺直了脊背，正襟危坐。万清绮视线在俩人间来回扫了好几个回合，才问：“今天，绵绵的妈妈来找我了，她跟我说，绵绵跟你结婚，是为了救他弟弟的腿，这是真的吗？”
“真的！”
顾延霆抢先回答，语气利落，没有丝毫的犹疑，并且脸色丝毫没有变化，相当的坦荡啊。万清绮特别希望是假的，结果儿子轻淡地来了句“真的”，顿时万清绮觉得心口被扎了下。她看向苏绵，“是真的吗？绵绵！”
苏绵不敢直视万清绮的眼睛，低着头，“嗯”了一声。万清绮又问：“那延霆为什么娶你呢？你们俩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我们……”“是我逼得她。”
顾延霆打断苏绵的话。顾逸明黑沉着一张脸，刷地站起来，“你那什么表情？逼迫人你还有理，你还自豪了，嗯？”
顾逸明扫了一圈儿，目光定在茶几上的陶瓷上，他弯身想去拿，顾佑福抢先一步端走，“温馨”地提醒：“爷爷，这是唐朝的，老值钱啦。”
说完，把自己的玩具车递给顾逸明：“爷爷，你拿这个砸，这个砸坏掉了不可惜。”
“……”小家伙在这儿简直是坏事，顾逸明让佣人带他出去溜达一圈儿。小家伙当然不肯，他还想留下来当吃瓜群众，但还是被顾延霆无情地提溜到了屋外。等顾延霆重新坐到沙发上，苏绵开口说：“他没有逼迫我，结婚的事，是我自愿的。”
顾逸明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替你出弟弟手术的钱，那你呢？你给他什么？”
顾延霆眉宇邪痞地挑了挑，“她给我什么，那还用说么？”
顾逸明拿着玩具车真扔了过去，“孽子，混账东西，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败坏道德的东西。”
顾逸明吹胡子瞪眼，想冲上去干架，万清绮拦住他，“老头子，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安抚完了后，皱眉看向顾延霆，“延霆，你就不能不气你爸吗？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不准说话，所有的问题，由绵绵来回答。”
顾延霆刚刚那个玩具车没挡住，砸在了他的手臂上，皮肤立时红了一块儿。苏绵舔了舔唇，因为忐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她答：“他当时说奶奶重病，想看孙媳妇儿，加上他靠近我，并不会产生反感呕吐心理，我弟弟的病情又不能再拖，所以我们就把证领了。”
听到不是身体交易，万清绮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