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亲人,他跟陆景枭关系尚浅,还没有到可以牺牲白鲸性命的地步。即便陆景枭是言澜最重要的人,但他的底线也仅限于言澜一个人,如果说是言澜在眼下受到了伤害,急需的任何东西,寒离不管用尽什么办法都会得到,然后给言澜医治,就算是要伤害白鲸,他也没什么犹豫的。“不会!”
天鬼子知道寒离担心白鲸的安危,理应跟他解释清楚:“虽然名义上说的是换血,但能用到白鲸的血很少,针灸才是最主要的,白鲸之血只是辅助。”
躺在地上的寒离侧了侧身子,像是想起来。天鬼子将陆景枭移靠在了言澜怀里,连忙走到寒离的身边,问道:“你怎么了?”
“嘶!就是躺久了有点累,想动一动。”
因为刚才的动作,不小心又牵动了身上的伤。这要是只是动一动,天鬼子也不会这么担心寒离,却见寒离在动了身子之后又继续试图站起身子来。“你要干什么?”
天鬼子见他这么执着的想站起身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做的:“有什么要拿的,我帮你。”
“帮我把双眼的穴道解开吧!”
寒离双眼迷离,并没有看向天鬼子,而是朝着远处随意看着。“这……”天鬼子犹豫了一下。“现在解开哥哥的穴道会对他练习天诀武功有影响吗?”
言澜当即就问道。当初,天鬼子将寒离双眼给蒙住,就是因为在没有受到外界视觉干扰的情况下,可以安心地让他更好修行,原本也适应了好一段时间的了,现在要是在突然解开穴道,不知道之前的修为会不会因此前功尽弃。“没有!”
原以为回答言澜的是天鬼子,但却是让她没想到的听见了寒离波澜不惊的声音。“其实你一直都将修行当做幌子吧?”
寒离说完,明显可以感受到扶着他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他果真没有像想错。“什么意思?”
言澜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幌子?”
“我……”天鬼子像是试图辩解,但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因为寒离说的确实是事实。不管是现在的天鬼子,还是之前的书儿,不过是在一味地逃避现实。书儿沉浸在以前,自我欺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天鬼子现在即便是清醒了,却还想让寒离继续充当着自己的书儿。因为寒离神似当年还在世的书儿,就算天鬼子现在什么都记起来了,却还是无法接受书儿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事实,原以为谁都不提,他可以继续守护寒离,但是却没有想过,寒离其实一直都是局外人,又怎么会跟着他一起犯傻。“清醒点吧!我不是你的书儿,也不可能是你的书儿。”
寒离闭了闭眼:“如果你还要靠着修行的幌子把我留在身边,我想也无话可说。”
“你!你竟然是因为想要将我哥留在身边才会这样做的?”
言澜没法理解,当时的书儿早就在潜意识里被天鬼子所取代了,在他见到寒离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将寒离当做书儿,怀有私心,想要将他留下来了。寒离所以才会在后来跟着书儿留在了天莽山,其实一开始就不存在修行,只要将天诀的修行秘法告诉寒离,寒离压根就不用留在天莽山的。当真相一层一层地揭露开来的时候,天鬼子也就放弃了最后的辩解,认命地接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言澜等人因为没有天鬼子身边待过,所以反应迟钝也是正常的,但是一直就跟着天鬼子在一起生活的寒离,不可能一丝都没有反应。他更加不会相信,寒离是因为受了重伤之后,智商突然上线,就想到了这些。“在你第一次见到我就对我这么殷勤的时候开始怀疑了,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会让你对我这么好。”
寒离回想起当初见面的时候,如果说没有任何理由就对他格外好,他是怎么都不相信的。“那之后呢?”
天鬼子是知道寒离有所怀疑的,但是真正地笃定,他把寒离当做书儿又是什么时候呢?“在你无意识进入梦魇的时候。”
寒离清楚地记着,第一次见天鬼子在修心天诀的时候,他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梦一样,无意识地在呼喊着书儿的名字。当时寒离就觉得事情有蹊跷,可结合到平常时,书儿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来看,他已经猜测,他那种陷入梦魇的状态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再从后来,书儿第一次下山,却并没有表现得对外面的世界有多么惊奇,而是熟门熟路地跟着他们一起走。当坐上车子的时候,更是没有一点惊讶。按道理说,他之前是被天鬼子抚养的,但是却从小就因为修行天诀将双眼蒙住,对于这种现代化的器械,男孩子都会露出对新事物的好奇之心。可没想到的是,车子竟然再一次将天鬼子带进了梦魇中,而且是比寒离见到过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他像是完全沉入自己的梦境当中不能出来。直到寒离给予天鬼子安慰的时候,天鬼子是有所感应的,那时候寒离就结合了自己平时观察到天鬼子异常的种种,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地猜测了一番。再到后来,给慕城动手术的时候,寒离是完全笃定,书儿就是天鬼子,天鬼子就是书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