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寒族。寒族世居在龙城边上一个独立的小岛之上,若是没有寒假邀请,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踏越界限,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小岛上,建有独立的机场和一应设备,俨然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之地。寒族老宅。这老宅,是寒族世代流传下来的一桩古老建筑,仍旧保持着原有的古式建筑风貌,虽然因为年代有一些细微的修缮,但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变动,寒族权力核心人物,大多居住在老宅之中。寒离身为寒族的少族长,自然也住在老宅。此时,寒族议事厅内灯火通明,但凡是寒族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场了,寒离身为少族长,坐在堂上右侧,眉宇间似是染着一层淡淡的冷霜。片刻后,有人通报——族长和大长老到!寒族现任族长,便是寒离的爷爷,寒官山,大长老寒裕。寒官山今年已是80高龄,满头银白短发,几乎找不到半根青丝,走路有些颤颤巍巍,他扶着一支手杖,踩着细碎的步子,缓缓走进了议事厅。整个屋子的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旋即低垂着头,迎接寒官山。寒裕跟在寒官山身边,也是头发胡子都白了,不过,寒裕的精神状态倒是好了不少,一边搀扶着寒官山,一边走进议事厅。直到寒官山落了座,众人这才松了一大口气,跟着落座,寒裕身为大长老,也回到了堂下首位坐着。寒官山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这才略微抬起满是褶子的眼皮,在议事厅里来回逡巡了一遍,缓缓开口:“老三,这是又出什么事了,值得你三更半夜把这么多人聚集在这议事,你难道不知道,无大事,这议事厅的大门不能开的规矩吗?”
寒族议事厅,一向只有在发生大事的时候才能开启,有时候一年到头都不见得会开启一次,所以,今夜众人被召集到此,这心里都有些没底,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寒官山口中的老三,便是寒族三长老——寒廷山。寒族之中,除了族长掌控着整个家族之外,另外还有七名德高望重的长老,共同协助族长处理家族内外事务,分工明确,不可逾矩。寒廷山坐在寒裕身旁不远,中间隔着一个二长老寒巍,不过,族中上下都知道,二长老寒巍就是个和稀泥的,他这人什么都不管,也不站队,最大爱好就是捣鼓自己的骨雕,至于族内的事情,他一向不说话,持身中正。寒廷山手里捧着个茶碗,皮笑肉不笑的道:“族中规矩,我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今天晚上,确实发生了大事,这大事,还请少族长亲自跟大家解释吧。”
寒廷山这话一说出口,底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议。寒离身为寒家少族长,这些年来,离经叛道的事情确实没少做,可细算下来,不论寒离怎样纨绔,可寒族的势力却是在逐步壮大,甚至一度超越过老族长巅峰时期,寒族的人也不尽都是些傻子,对寒离的乖张行为,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打不过。寒官山面上不动声色的朝着寒离看了一眼,缓声开口:“老三说的是,阿离去白家退婚的事情吗?这事,是我事先允许阿离去的,老三突然把人召集到议事厅,是想审阿离,还是想审我啊?”
寒廷山一噎,面上神色依旧是四平八稳,心里却是把寒官山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他事先就探查过,寒离去白家的事情,寒官山绝不知情,否则,他不可能一收到消息,就立即叫人来议事厅。寒廷山本来是想借此机会,一挫寒离锐气,就算不能把他从少族长位置上赶下来,至少也要让寒离收敛一点,可他没想到,寒官山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包庇!该死!寒廷山暗暗咬了咬牙,开口:“族长的意思是,少族长如此胡作非为,直接跟白家退婚,得罪了白家,这一切都是族长的意思了?”
寒官山脸色微沉,“老三这话言重了,当初跟白家的婚事,本来就是一时糊涂,如今阿离也长大成人,有了他自己喜欢的人,他亲自去退婚,有什么不妥吗?何况,区区一个白家,就算得罪了他又怎样?”
寒廷山死死捏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按照族长的说法,我们寒家就是那种一手遮天,不讲道理的地痞流氓吗?少族长退婚本来就理亏在先,还帮着外人一起对付白家,难道族长想就这么轻飘飘几句解释就蒙混过关吗?”
“啪——啪——”堂上突然响起一道突兀的掌声,众人的视线,陡然移向堂上,只见寒离面上擎着一丝讥诮的笑意,正在鼓掌。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众人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他们一看寒离这架势,就知道他又要作妖了。寒离那双桃花眼里蔓延出一点冰冷的笑意,他手掌微顿,目光慢慢看向寒廷山,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般的开口:“三长老说得对,跟白家退婚,的确是本尊自作主张,与爷爷无关,爷爷无需替我承担什么。”
寒廷山闻言,眼珠子顿时一亮,原本寒官山那老东西已经替他背了锅,他以为寒离这一次又躲过一劫,却没想到,这傻逼居然自己亲口承认了。寒廷山强压下心中的兴奋,冷笑一声,一拍桌子:“大家都听见了,少族长自己亲口承认,并不是奉族长之令前去白家退婚,少族长如此自作主张,得罪白家,这笔账,总不能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吧?”
“这个……少族长的婚事,是由少族长自己决定,这也是当年族长大人也亲口许诺过的,少族长现在退婚,好像也没什么错吧。”
“可不是,而且说句实话,一个白家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白家算什么?就算他如日中天的时候,也没看在我们少族长的眼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