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陈旧的空调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不知是谁,突然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们这些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当中有内鬼吗?”
“老大,我们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如此怀疑我们,这也太让我们心寒了。”
“是啊,我们这些人,哪一个身上没挨过刀,没受过伤,老大,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张春九和证人司机的死,让整个案子再次蒙上了一层迷雾,那些看似没有丝毫联系的蛛丝马迹,渐渐显露出真相的形迹。赵墨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口中叼着支烟,这几天,他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一圈,眼圈从眼皮红到眼珠,一根一根血丝缠着眼球,他看上去疲惫至极。要查所里的内鬼,他心里其实比谁都难过,可是,已经出了两条人命,他不得不走出这一步,他也不愿意怀疑每天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可那两条人命不能白死了。其中一个,还是曾经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的老刑警,他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赵墨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哑声开口:“这一次的内部调查,是局里下达的指令,连我在内,上下所有人都要一起调查,包括协勤,甚至连门卫和保洁人员,全部都要排查,连着出了两起命案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我们身为警察,不能让他们白死了。”
内部调查,从来都是最难做的工作,也是最离间人心的工作,稍有风吹草动,就是风声鹤唳,搞得大家人心惶惶。赵墨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所里上下人员都有情绪,他也能够理解,否则,换做平时,他早就爆粗口了,还这么平静的坐在这跟他们讲道理,是他心里也确实有几分愧疚。一边沉默的肖翠花,终于忍不住出声,打破了沉默,缓缓开口:“老大说得不错,已经出了两条人命,我们身为警察,不能让他们白死,这点委屈,我愿意咽,可是老大,我还是不甘心,为什么这种时候,总是先怀疑我们自己人?大家跟着你出生入死,难道还不值得生死不负这几个字吗?”
会议室里,再次沉默了下来。赵墨无奈叹了口气,他伸手拍了拍肖翠花肩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也委屈啊,这几天连着叫去局里背了多少书,你是知道的,上头下的指令,我也没办法违抗,服从命令,是我们是天职,接下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也希望,大家不要带着负面情绪,争取早点把这个案子给破了,行不行?”
一阵沉默之后,肖翠花道:“老大说得不错,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破案,自己还自己清白。”
赵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我知道你们大家心里都有气,可调查组已经来了,我是头一个被调查的,你们以为我心里没气吗?多余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配合调查,我相信你们都是我赵墨的好兄弟,身上清清白白,绝对不会干那些草菅人命的事情的,好了,今天的会就到这,你们都去做事,至于调查组的,问什么就配合什么,也别太惯着他们了。”
众人默默退出了会议室,赵墨让肖翠花一个人留了下来。肖翠花眼圈红红的,很显然,这一次内部调查,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女孩子表面上再怎么精明能干,心里也住着一个小公举的。赵墨重新点了支烟,斜瞥了她一眼,“等会儿我要出去见一个朋友,你跟我一起过去。”
肖翠花撇了撇嘴,“你见什么朋友,这么大架子,还要我跟着一起去,我现在可是‘嫌疑人’,不敢乱跑。”
赵墨从椅子上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烟灰,“陆氏集团那位,据说有了点内幕消息,花姐要是没兴趣,那就算了。”
肖翠花闻言,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上阴霾之色瞬间一扫而空,一脸狗腿:“去去去!我去!你怎么不早说是陆总啊,老大,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赵墨白了她一眼,“人家有家室了,你个死拉拉就别乱惦记了。”
肖翠花板正着身子,一脸正经:“谁说我对他乱惦记了,我要惦记也是惦记他老婆好不好,可攻可受,多好。”
赵墨:“……”我可以一刀砍死她吗?现在的年轻人呦,这思想真的是,简直腐到了一个境界。不过,赵墨之所以叫上肖翠花,倒不是因为此人好色,肖翠花当初一进警局,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对肖翠花十分信任,自然不会怀疑她,所以,带上肖翠花,也就意味着,他对她是全然信任的。肖翠花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说到底,赵所长一把年纪了,还是不太稳重啊。……派出所外,一家僻静的咖啡厅。陆景枭临时接到赵墨消息,让他找个地方等,不必去派出所。所里现在正在展开内部调查,虽说他鸡贼的推卸了身上责任,把锅甩给了局里,可这内部调查,却是必须得要查下去的,不论怎样,有这个疑点就得要查,否则,下一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既然要查内鬼,那么局里就不能确保安全,谁都不知道他们身后藏着怎样的阴谋算计,所以,赵墨这才让陆景枭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等他。可毕竟陆大总裁身份摆在这里,“随便”就找了一家看上去赵所长这点工资还不够喝一壶茶的地方。肖翠花一脸花痴相,傻笑道:“老大,以后有这种差事,一定记得叫我啊。”
赵墨白了她一眼,“滚!”
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手下,他真的不想认。两人彼此见缝插针的互相挤兑了一番,莫凡已经在包厢大门外等着了,将两人走过来,莫凡立即走了过去。莫凡朝着两人略微颔首:“赵所长,肖警官,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