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澄做了和贺凉迟不一样的分科选择。 她努努力还能背些文史类的东西,理化生真的是别想了。 贺凉迟的班主任还是虞弋。 在她的建议和推荐下,贺凉迟参加了全国性统一的数学和物理竞赛,对到时候高校自主招生或是其他都有好处。 其实即使虞弋没有提,他也会主动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初赛和复赛都取得了很拔尖儿的成绩,决赛在省会举行,孟澄坚持要陪他去。 他们提前一天坐高铁到达,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 考点附近的酒店旅馆都满了,问了好几家都是没有空房,只能退而求其次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落脚。 可谁知前台说:“只剩下一间标双了,你们要订吗?”
因为这两天竞赛,房间都是爆满,从外市结伴而来考试订一间房的学生比比皆是,也不是没有男女订一间的。 要么本就关系不简单,要么是为了省钱打算穿着衣服凑合一晚上的革命友谊。 贺凉迟拢了下眉,没吭声。 直到前台小姐姐又问了遍:“请问两位要订吗?”
“订。”
孟澄说,掏出了身份证登记。 贺凉迟看了她一眼,虽然有些犹豫,但最后到底也拿出了身份证。 进了电梯,孟澄说:“这里离考点已经有点远了,再远的话你明天要起很早,休息的时间就不够了,打车也不好打。”
贺凉迟淡淡地“嗯”了声,耳朵悄然无息地红了。 孟澄发现了,愣了下,忽然笑起来,“又不是大床房,标双,两张床呢,贺凉迟你害什么羞?”
“……” “还是说……”电梯里就他俩,她靠过去把他挤进角落,“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贺凉迟:“……没有。”
“哎哟安啦。”
孟澄眼睛里全是忍不住的笑意,拍拍他肩膀让他放心,“虽然你秀色可餐,但我也没到那么急不可耐的程度。”
贺凉迟:“……” 电梯“叮”地一声响,随后门开了。 贺凉迟逃之夭夭。 刷卡进了门,房间很整洁,空间还算大。 贺凉迟把背包放下,突然就静定住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目光都无处安放。 定了好一会儿,他才想到安全问题,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的各个角落。 孟澄倒是自在随意得很,进来后把外套脱了扔在床上,看着检查完从浴室出来的贺凉迟别有意味道:“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贺凉迟扭头看她:“?”
孟澄暧昧地眨眨眼,“还是一起洗?”
贺凉迟:“……” “孟澄。”
他低着嗓音,眼神变了变,是警告她不要乱说话的意思。 “哎呀开玩笑嘛。”
孟澄努努嘴,“我先去洗了。”
浴室里水声哗哗,贺凉迟坐在床边坐得笔直,双手按在膝盖上,保持着这一个僵硬的动作一动不动,耳根越来越烫。 就简单地冲了下身上在路途中带上的黏腻味道,顺带洗了个头,孟澄洗得很快。 她换了身携带的舒适睡衣,水蒸热汽把她白皙肌肤浸的更加水嫩,眸子也被洗涤得分外乌亮,“我好啦,你去洗吧。”
贺凉迟绝对不会越线,她就是知道并拿准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 贺凉迟闭眼轻微叹了一声气,起身过去给她吹头发。 吹完到底还是没忍住,压着人在沙发那儿亲了会儿。 贺凉迟进了浴室,上衣脱了,侧身准备先调试一下水温,外头忽然响起一声很细微又缓慢的开门声响。 淋浴间的帘子没拉,玻璃被水雾氤氲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朦胧的轮廓。 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慢慢靠近,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地趴在了玻璃门上,手掌徒劳地擦了擦。 贺凉迟看着她在外面左移右挪因为看不到着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唇边微微扬起,眼角漫上宠溺。 他走过去,啪嗒开了隔断锁,门开了。 孟澄:“……” 贺凉迟磁性的声音混着笑意问:“你要不进来看?”
孟澄僵了几秒,还真进去了。 她的手在少年精壮的胸膛前揩了把油,然后伸到了一旁的置物架上拿了个东西,笑眯眯道:“你不要多想哦,我只是,进来拿一下我的发绳。”
贺凉迟随着她的动作侧身,避免让她看到背后那些丑陋的疤痕,面上不动声色,带着淡淡的笑,没揭穿她:“嗯。”
孟澄转身往外走,要关上浴室门的时候又冷不防回头:“哥哥的身材好棒,我的口水只为哥哥而流!”
贺凉迟:“……” 女朋友太皮。 他不知道,门关上的那一刻,孟澄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贺凉迟洗得似乎比她还要久一点。 出来时穿的一件灰T和长裤,孟澄也帮他吹了头发,面无异常。 “早些休息吧,明天考试要加油。”
孟澄顺手关了灯,在自己床上躺下,跟他道了晚安。 “晚安。”
他也躺下了。 室内陷入沉沉的静谧,两张床中间小桌柜上的台灯开着,光线暗柔,不影响睡眠。 除了床头的一点微光,还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稀薄月光。 孟澄朝墙侧躺着,很久之后,身后传来掀开被子的细索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他还没睡着? 贺凉迟下了床,踩着一次性拖鞋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走近了两步。 阴影降至,孟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等了几秒他没有下一步,正要翻动身子,她的被子被撩开一角。 接着身旁一陷,男生躺了下来,再接着他的一只胳膊伸过来穿过了她颈下,从背后把她严严实实抱进了怀里。 孟澄:“……” 贺凉迟知道她没有睡着,开口的声音轻而喑哑:“我不想订一间房,就是怕忍不住,像现在这样抱着你。”
孟澄往里面宽敞的位置挪了挪,转过身来窝在他怀里,“抱就抱啊,怕什么?”
贺凉迟失笑:“怕一晚上都睡不着,休息不好,明天发挥失常怎么办。”
孟澄倏地抬起头,不小心撞到他下巴,她呼了一声,急忙给他揉揉,又担心起来,严肃道:“那你赶紧回去,老实睡觉。”
贺凉迟把她脑袋按回枕头上。 “没事,逗你的。”
贺凉迟安安静静地抱着她,两人身上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是同一种。 孟澄听了他呼吸片刻,像往常很多次吃他豆腐一样,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然而这次却是绕到他后背,摸到凸起交错的结疤。 贺凉迟浑身一瞬间紧绷,又抑制不住地一震颤,呼吸都滞住了。 “疼吗?”
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