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方洲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一回来就听姜怀不停地从公事说到私事,说会当年是他强迫姜霏公开跟他分手的。“姜总,我不明白你说这么多到底是要表达什么?”
他回到方洲的时候,姜家来的人都走光了,只留了一个姜怀守在大厅会客室。毕竟进进出出的,他堂堂一个公司的老总脸上不好看,倒也听代峰的安排,看到他一回来,立即跟了上来。他也没让保安赶人,即来之,则安之,他脸上淡淡的笑,前台赵美兰知道这是总裁心情好,以前总裁的笑总让人猜不透,可是近来的总裁,笑就是高兴,板着脸就是心情差,这样才正常嘛,让她们工作也轻松一点。人太腹黑了,她这种脑子不灵光的人,难免不小心猜错,关于说总裁腹黑也是最近才传开的,小说看多了的缘故。看了看表,快下班了,不知道为什么姜家的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明明总裁又不欠他们的,总那么嚣张的觉得,自己想见谁就见谁,整理了一下头发,赵美兰觉得自己心情也很好了,果然领导心情好,大家都好。广告诚不欺人,不对,是广告台词说得对,也不对,她无语的摇了摇头,“赵美兰,抽见了,一个人摇什么头啊?”
赵美兰抬头一看,是策划部经理方浩之,这家伙经常背黑锅,“关你什么事。”
“下班啦!”
他摆摆手。“走你。”
总裁还没走,她当然不敢提前走,一分钟都不行。总裁办公室,赵雪送了一杯咖啡进来,特苦,还什么都没加,她故意的,这个时候来找碴,不是存心让大家晚下班吗?虽然是总裁回来这么晚的,可是凡是姓姜的,她都讨厌。谁不知道几年前那过节啊,也就姓姜的,脸皮这么厚,追着来。看着咖啡杯上淡淡的烟雾,这种天气都能看到烟雾,可想而知有多烫,这里的人个个都不待见他们,偏偏女儿还来。就算是当年是他看走了眼,但是除了严钰就不行了吗。“严总,你看看,你现在放话出来,跟我合作的人都跑光了,我这姜氏企业做不下去,难道我不来找你吗?你说说都是你跟小女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我身上?”
他的语气倒是不硬,不过更像是一个长辈在劝说他。当年姜怀的嘴脸,他可是没忘记。人就是要落在低谷,才能看得清别人的嘴脸,所以,他们只能做交易,而不是姜怀想的要扯什么交情,没有交情可言。严钰看了看腕表,这时间再晚回去,又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情绪会不会突变了,刚刚气氛那么好,被这个人打断,脸上的不耐烦,毫不掩饰,“那姜总你该问问你女儿啊,如果不是姜小姐乱来,我这只是对我未婚妻实行的正常保护。”
原来是有女人了,难怪姜霏一直说很难搞定了,他不再是当年的他了。可是男人嘛,无非就是利益为重。早在姜家,他就和姜霏把目前的形势都讨论过一番了,自然对这个完颜悠完全不放在眼里。“其实,严总,我觉得你应该把霏霏对你作出的一系列行为,看作是一个契机,难道你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吗?”
外面的传言?他不知道姜怀指的是哪件事。轻轻的抹开头上所剩无几的发丝,姜怀几乎要秃顶了。他正襟危坐,很严肃,却又故作怕别人听到的样子。“严总,或者你工作太忙了,没有去了解这些事,但是外面把这位完颜悠小姐已经传得不堪入耳了。”
“外面?你是指哪外面?”
他不动声色,鬼知道姜家是不是就是谣言的源头,不就是说完颜嘉城和他父亲早期那档子事吗,这事还得谢谢姜霏,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让代峰从另一个角度去查。结果就查到了一些事情,足以说明,完颜嘉城果然是个背黑锅的。这就是他这么久以来接触完颜嘉城,发现完颜嘉城哪有别人说得那么厉害,不过是有点小聪明,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几年他也没见得就过得好。倒是生意也一落再落,哪怕得到了他的支撑,还是扶不起来,现在混得连住处都没有了,没事就剥削自己的女儿完颜悠。更可笑的是,用别人的钱租房子的他,居然还敢找情人,两个大活人靠着完颜悠一个人辛苦打工赚的钱生活,他也是无语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所以他对完颜嘉城也是无视,不想帮太多,因为前期他们的冷战,完颜悠坚持要独立,这段时间,他更是对完颜嘉城完全避而不见,连方洲的大门他都进不来。现在姜怀在这里,他才知道,完颜嘉城的黑心都对准了自己的亲人,反而没那么心思去应付外面的人和事。说难听点,就是没脑子的人。然而姜怀就更得不到他的待见了。“难道,严总一点都没听说吗?圈子里头都把完颜家踩到泥里了,现在完颜嘉城不仅破产,还有人看到他住在桥洞下,而他的女儿更是在街上送牛奶——”说到这里,姜怀突然闭口不说了,因为之前姜霏又打电话告诉他。完颜悠又和严钰住在一起了。这女人就是厉害,“虽然当年霏霏高调跟你分手了,但那是我逼她的啊,你要知道当年你们严家惹了那么多债在身,就连严总你也是靠你的那些叔叔强行把你送出国,你才能保住命,才能有翻身的机会,我和姜霏又不可能像你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出国,我的事业在这里,她也要顾我,为了——”他话还没说完,严钰已经接上了。“为了不被我牵连,所以宣布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是不是想说这个姜总?”
他觉得姜怀要说的这些话,他已经听了很多人说很多遍了,难怪悠儿一直想跟他保持距离,她是怕这些闲言碎语吧。这些话真的伤人,伤了他,更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