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医院,完颜悠在走出病房的时候,就察觉到严钰不见了,不过她没有吭声。“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走吧,今天我请客,请我的未来儿媳妇和干女儿吃饭,当然由宁愿买单。走吧!”
陈春梅心情很好,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女孩子。她主动拉着两个女孩的手,“好不好,有没有意见。”
本来完颜悠心里还在沉闷地想严钰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说就离开了,听到陈阿姨这样一说,倒是笑了,不止她笑了,柴愿也笑了,宁愿也只能摇摇头,抿嘴浅笑。还好啊,她们竟然是同学,不然的话,他还真怕他妈跟乔洲的妈一样,找完颜悠闹出什么事来。“好好好,买单就买单,我给四哥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
这边都完美大结局了,没道理丢着四哥一个人在一边生闷气吧。“刚刚严钰也来了吗?”
她怎么没看到,陈春梅有些奇怪。他还真怕他妈哪壶不开提哪壶,又说错话,本来四哥跟完颜悠的关系就很敏感,背景又复杂,他赶紧点头,“嗯,不过工地上还有事,四哥就赶着离开了。”
孩子们的事本来她就从来都不管的,听了儿子的解释,陈春梅点点头,“好,你通知他,让他忙完了就来。我们去意合楼怎样?”
她家住在南区,很少到东区来,今天过来,顺便也回忆回忆少年时光,没想到意外的遇到了好朋友。“意合楼?”
宁愿很意外的转回头,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老妈。“你没事吧,早就拆了几百年了。”
拆了啊,怪不得她都没看到,而完颜悠对这家百年老字号还是深有印象的,小时候还常在附近玩,那时候生意很好,经常有那种在当时算很好的摩托车停在路边。“拆了?什么时候拆的?”
陈春梅非常意外,这可是她和宁愿爸爸相遇的地方。柴愿打小就出国了,自然对H市的过去不怎么清楚,全程都是认真的听,而宁愿却用手指不断的轻挠她的手心,她想挣脱,却被他抓得更紧,她又不好声张,只有红透了脸低头往前走。心里却是在嘀咕,这个死宁愿越来越坏了。一会儿,没人的时候再收拾他。“拆了有五年以上了吧。”
他刚做酒池肉林那会儿,就开始拆了,当时还有好多人跑来合影留念呢。都拆这么久了啊。“哎,可惜了,我跟你爸当年就是在意合楼认识的。我还说有机会我们全家来合个影呢,没想到你爸不见了,这家店也不见了。”
陈春梅突然一脸感伤。“阿姨,没事的,以后让宁愿把酒池肉林改成意合楼不就行了。”
柴愿为了逗陈春梅开心,赶紧想了一个自以为好的办法。大家都笑了,陈春梅笑得合不拢嘴,“傻孩子,你可真是个傻孩子,我知道宁愿为什么喜欢你了。”
被人当着面说喜欢的理由,柴愿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再次羞红了脸。“以前啊,好多女孩子天天追着宁愿跑,我又怕他喜欢那些看起来怪怪的女孩,但是我又怕我管他太多,他变成不喜欢任何人就麻烦了,结果是我想多了。”
揭了宁愿的老底,宁愿果然叫起来。“妈,你这些话,可以当着柴愿私下交流,我不在场的时候,你们不是更聊得欢吗?”
而且还当着四嫂,他的脸都被他这个不讲究的妈给丢光了。“哟,你还要脸啊,我以为你是万年冰山,没反应的咧。”
母子两个突然抬起扛来。看着前路,完颜悠一边听着这些非常家常的对话,她就是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平平淡淡,开心又没有负担。一边却又还想着严钰,他突然离开,一定不是宁愿说的工作,是在生她的气吗?可是她说的都是事实,他们之间的阻碍太多了,她没有勇气,更加没有力气能有信心走过去。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不打扰,就是她觉得对他最好的回报了,现在外面的那些传闻,她不是听不到,更加不可能充耳不闻。既便乔洲现在对她已经接受了,而宁愿的妈妈也因为妈妈的关系化解了,但是他身边还有很多朋友,哪一个看着她,眼中没有闪过异样。不是她太敏感,而是从小在完颜嘉城的教育下,她早就对人的察颜观色娴熟于心。别人一个小小的动作,几个字半句话,她能分辨得清是好还是坏,她不会反驳,但她懂得不靠近。她既然不能带给严钰什么好事,她更加不想带给他坏事,那些不好的评论,其实也是在间接的骂了严钰,不是吗。“谁说宁愿是万年冰山啊,比起钰哥那能冻死人的宇宙冻库,我家宁愿哥哥根本不够看。”
柴愿也加入他们的讨论。可是柴愿的意见非常的客观,她并不明确的帮谁,一会儿观点帮着宁愿,一会儿又帮着未来婆婆。一路上,他们是笑声连连,引来路人的侧目,而完颜悠都抿嘴浅笑,思绪却飘远了。宁愿有些遗憾的将手机放回裤袋,半是对着完颜悠,又半是对着其他两个人说着,“四哥一直没有接电话,可能在现场太吵了吧。”
刻意瞅了一眼中间隔了两个人的四嫂,她的脸色又沉了沉,看起来四嫂明明心里就有四哥,偏偏——哎,他能说什么好呢。还好,他的柴愿不是这样的女孩子,不然他早就知难而退了。“那我们走过去找他吧,反正这里离意合巷又不远。”
柴愿提议,自然没人反对,而完颜悠也只是抿嘴一笑,有些牵强的样子。走了没两步,完颜悠突然又提出反对意见了,“我们还是不要叫他了吧,意合巷那里估计会很忙,如果他走了,万一临时有什么事,人家找人也找不到他,他也会吃得心不在焉的。”
其实这只是她想出的合理借口,但她心里却想的是,既然都不开心的走了,又何必叫回来,何必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