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然,吕氏公馆它比较长,而且是在三条街的收尾处,三条街加上吕氏公馆却更像是一个爪字。加上春天旅馆开了几十年,作为老板的胖大嫂在人际交往方面自然是很强的,软硬都来,上能应付那些经常来检查的相关部门,下能制服来找麻烦的地痞流氓。说笑打闹,她一样都不会落下。只是对她家那位老古董,她就从来都没弄明白过。只知道这个瘦老天,整天整天的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不是作画就是看书。夫妻两个没有同住,更没同睡了。就像是一个不用给钱的长期包租客。至到现在春天旅馆已经还原为吕氏公馆了,她还是没闹明白,自己怎么就嫁了一个名震海外的画家了。“可是我对于红楼的情况,跟你们知道的差不多,原来厂房没有拆的时候,周围还有巡逻的士兵,哪怕是我小时候在附近玩石头,也是不被允许的,管得可严了,后来大概是解放后吧,那里曾经发生什么事,当时我小,也就十多岁的样子,根本搞不懂他们在闹什么,后来厂子就拆迁了。再后来我老爹过世,我嫁给了吕老头,再后来吕寒就被抓了,吕寒被抓那段时间,我还被叫到红楼做过工呢,可是没做两天,他们就嫌我手脚慢,让我走了。那是我唯一一次进过红楼的记忆。”
听到李春的回忆,众人都很惊讶,“怎么,你还进去过?那里面什么样,叫你进去干嘛?”
关于吕寒被抓,这事大家都知道,现在不是说已经洗冤了吗?“我怎么知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到现在为止,我都觉得我整个人生,像做梦一般不真实。莫名其妙的住在公馆里,然而我的父亲去只是一个长工,莫名其妙的嫁给长工的东家,一个老头,再莫名其妙的得到一套公馆,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名画家的老婆,你们说说我到底谁啊?”
完全就是莫名其妙的人生。梁杉柏看着李春那傻愣的样子,倒是摸了摸早已经刮得干净发青的胡碴笑了笑,“是啊,你应该说,我是谁,我在哪?”
被梁杉柏一打岔,大家又笑了。可是许平安没有笑,关于红楼的事,许静跟他讨论过,说得很严重,这涉及到国际上的问题了。“吕寒当初被抓是不是说他是走资派?”
当年的文化大革命,他们也就十多岁,懵懂的年龄,很多事都并不知道内情,只是盲目的跟风,到现在很多重要的线索都难以找寻了。“不,说他是卖国贼,是汉奸,是特务,是间谍。可是我家吕老头其他我不知道,但让他卖国这完全就不可能。”
一个人长年累月的不出门,怎么可能,唯一可疑的就是当年那个女学生。可是吕寒被抓以后,那些学生都再也没有来过,就像从没出现过一般。“居然这么多的罪名啊,间谍这事可不了,不过这都澄清了对吧。”
许平安像是一个专注的观察者,他仔细的分辨每个字。起初李春都不以为意,可是看到许平安这么严肃的表情,又想到她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也不再掉以轻心。“我认为是没有,虽然严钰和宁愿帮着跑了这么久,还动到了国外的关系,也让吕寒认回吕家人,可是上面并没有给我们吕老头一个确切的说法,因为年代太久了,当事也找不到几个人,这事估计只能这样了吧。”
到死也不能还吕寒一个清白,这是她的遗憾,可是她没什么能力,又能怎么办,只能寄希望于吕品,希望他能把吕氏画法发扬光大,也算是她为吕寒做对的唯一一件事了。“竟没有澄清吗?”
这事袁若梅也知道,当初小悠经常说给他听,因为小悠在过年的时候跟严钰闹了不愉快,她竟然回到了春天旅馆,还找到了多年的老邻居,这不得不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缘的人千丝万缕的都脱不开联系。……严钰也没有料到红楼竟然有这么在原背景,政府出于安稳的考虑,也在劝说将意合路的修建工程稍作改动,本来红楼已经答应了可以配合意合路的整体风格作外墙的修饰。至于人家的内部,也就没必须去动了。再说你的工作人员未经许可动了人家的产业,还住进去了就算了,你的女朋友竟然还跑去探险。只能说即使受了伤害也是自找的。这是严钰得到的劝说,但并不是王志的说法,也不是朱华的说法,相反的是王志和朱华私下对此事作了讨论。“你要说这红楼真没什么,为什么在那么好的地段,他们几个老工人不出租呢,既不出租,也不出卖,就放在那里占地吗?这会不会太有点奇怪了?”
王志站在办公室里转圈思考。而朱华则是津津有味的剥着刚刚王天天送进来的热炒粟子。半天没得到对方的回应,王志抬头一看,咧了咧嘴,“你够了吧,怎么一大早进来,不是吃就中喝,你是不是纯来我这里吃东西的啊?还有那个王天天,没让他送什么吃的来,他是外卖小子吗?都来两趟了。”
看着地上的板粟壳渣,素来爱清洁的王志拧了拧眉。将最后一颗板粟扔进自己的嘴里,朱华拍了拍手,又站起身来,抖着身上的残渣。“这个东西好啊,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话,王志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案情呢,结果你还在说吃,你说你当年怎么就不去考烹饪学呢。”
“我也想啊,可是我更想威风凛凛的当探长。”
说完,他还真做了一个造型站在那里惹王志发笑。王志摇了摇头,“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舍得回到A市来,在B市难道不好吗?你当年闹腾的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要上天呢。”
都说这公检法是通的,毕竟大家学的是相似的专业,名校就那么几个,认识也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