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严钰回到广博时,完颜悠已经做了晚饭等在家里了。因为之前他给她打了电话,说是今晚想在家里吃。原本她现在就无所事事,除了每天去看看袁若梅,这下是正正式式的开始她的保姆生涯,虽然她并不专业,做饭也不好吃,不过好在她学东西很快,就如两年前,他们刚刚相处时。她所有的家务能力都是现学现卖,让严钰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可是后来的一年多时间里,却慢慢暴露了她的厨艺差的现状,倒是大多时间都是严钰在做饭给她吃,而她负责洗碗。如果姜霏不曾出现,他们还是曾有一段像是夫妻生活的日子,不过那已经烟消云散,一切都不能再回来,而她又变回最初的自己。她会努力把这种畸形的生活过好,就当是给老板打工,其实这种工作还是挺好的,光说袁若梅那一天天的病房护理费就很高了。“你回来了。”
她正在桌上摆盘,身上也系着围裙,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严钰提着公文包回来了,她赶紧走过去,接过了老板的包包,放在沙发上。严钰并不天天都拿包包的,偶尔,也许里面装着什么重要文件,他偶尔也会在家里办公的。严钰嗯了一声,换了鞋子,直接走进洗手间,他的洁癖已经好了很多,不过只要没有例外,回家先洗澡是他的习惯。洗澡至少也是需要十分钟的,完颜悠想了想,还是把餐桌上的加热垫打开好了,取出放在桌边柜里的插头,她蹲在地上将插头插进地面的插座上。不知道是不是插歪了,还是她的手上有水。一瞬间,突然一道蓝色的火光窜了出来,屋里发出“突”的一声,全部的灯光都熄灭了。电源发生短路了,完颜悠也是吓了一跳,已经跳到了一旁。此时只是晚上七点过,也不太晚,可是毕竟天气转凉,天色也晚得有些快了。屋里的光线并不太好。洗澡快要结束的严钰,赶紧裹了一条大浴巾,也来不及擦水,整个人湿辘辘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心里有点担心,语气却是满满的不耐。“你到底在干什么,竟然也能弄得一屋子的电都没了。”
可是说话的途中,除了一屋的寂静,他竟然没有看到人,心里差点空跳一拍,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正要大叫一声完颜悠。却看到单座沙发后,慢慢站起一个人形。“对不起,刚刚不小心插加热垫的时候,大概弄得短路了。”
像是自知自己做了坏事,她的声音有些怯怯的。无奈加上无语,她就是大小事都能惹得出来,从来都不能让他有平静的几分钟时光。语气没变,“你站着别动,我来。”
也就是凭着好视力加上微弱的月光,他带线拔掉了插头。再打开门口的电源控制箱盖板,是整个屋子的电源空气开关都跳闸了。用力往上一抬,光明又重新回来了。完颜悠才看清裹着浴巾的严钰,甚至头发上还在滴着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脸上那抹常驻的笑,似乎已经很难看见,不知道是单独对着她,还是都是这样的。应该只是针对她吧,毕竟他在外面的那些应酬上,很多人依然还是在后面说他是笑面虎。他从来未变,只是对着她才变。想着今天听到她亲口说的不可能跟自己结婚的事,严钰的心就冷了下来。一方面要利用自己的钱财,一方面却只是做着微不足道的家务活而已。是不是当袁若梅不再需要的自己的时候,她就可以随意的转身就走。自己这里竟然没有一点东西可以牵绊住她了,虽然美国那边说过,袁若梅这个病很难痊愈,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国内会制造出一些低价药,现在在印度已经慢慢出现仿制药了。至少比现在的价格便宜了很多,或者只要十分之一的价格就能拿到药。他当然也知道完颜悠从来都没停止过四处打听能治疗袁若梅的方法,这总归有一天会被她发现,他不能确定她会不会选择这样一条路去走。至于完颜嘉城根本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所以留住她,只有一个办法了。这是昨天无意中,听到代峰说的,“要想留住女人,除非是孩子,毕竟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
虽然这话不是针对自己说的,他却听了进去。是啊,看看完颜悠和袁若梅之间,他就已经能深刻体会出那种母女连心的感觉。或者他们之间如果能有一个孩子,说不定借由这个孩子,他可以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其实关于孩子的话题,严钰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从来不曾打算这样做,毕竟他有信心,然而经过这么多事,消耗掉这么多的时间,他却发现完颜悠就像是一座冰雕,根本就是很难打动,如果过于热情,他还真怕她又变成另一个人。记得跟宁愿喝酒时,他曾经吐露过自己的想法,而宁愿却说自己走火入魔了。他当然不会理解,他是在跟从小无风无浪,在单纯中长大的柴愿一起。根本不知道完颜悠这种外表用一层又一层的保护膜把自己包裹的紧紧的,每次撕开她的保护层,以为那就是她时。却又发现不是她,她总是千变万化的保持了一种距离,只因为怕受伤,可是她怎么也不想想他也会受伤。宁愿说,如果换作他,他早就放弃了,这种单方面的追逐游戏会让另一个人很累。看到自己坚持了那么久,还是在完颜嘉城那种关系下,他对完颜悠的感情,看在宁愿的眼中,坚持就是一种病态的迷恋。不对,他从头到尾都否定了宁愿的想法,他知道他爱她,只是爱她。所以他才会在悬崖上攀爬。明知道她不会拉他一把,但是凭着爱她的执念,他就是一个人坚持到底,也决不放弃。只因那一眼,看上她的那一眼,勇敢的阳光渗入他生命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执念入心了,即使全世界都否认了她,她也是他心中那抹勇敢,他希望这抹勇敢最终会照进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