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完颜悠悠悠的醒来,睡了一觉,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她盯着不一样的屋顶,有点回不过神,这又是哪儿啊。翻身起来,才明白这是严钰在城南的别墅,对了,她昨晚出了点症状,所以……严钰昨晚在自己面前巴啦马啦,一脸严肃带着教训的语气,说的那些话,如泉水涌上头,她慢慢的回想,同时也打量了一圈屋子。他——似乎没有在这里过夜,那他是走了还是在书房?完颜悠撩开被子,意外的又在白色光洁的床头柜上看到一张纸条,上面压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还有一些艳红色的液体。她狐疑的将杯子和纸条都拿了过来。纸条上面写的字还不少。晃了晃有杯子三分之一量的红色液体,这到底是什么啊。左手端着杯子,右手将纸条放在双脚并立的被子上。“看到纸条就把杯子里的药喝了,这是医院调配好的,你有过敏症,这种问题难道你自己不该注意一下吗。如果想把我吓死的话,早一点跟我说,我好有个准备。”
看到这里,完颜悠眨了眨眼睛,他这话什么意思?过敏症?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过敏症,过敏症难道不是全身发疹子发红吗,怎么会像自己这样,完颜悠索性将杯子放回床头柜,拉开睡衣的袖口看了看,完全没有啊。也许在身上,她双腿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没找到拖鞋,直接光脚踩在红木地板上,走到洗手间,解了两颗扣子,果然脖子以下,胸口处一大片已经消退很多的红疹子,看起来都有些瘆人。听到门口的动静,她赶紧将衣服扣好,完全没有想到昨晚是谁给她换的睡衣,看着自己光脚踩在地板上,只怕那个人看到又要说什么。她小心翼翼的拉开洗手间的手左右探探——探探——探到左还好,右嘛,他就站在那里,一脸的严肃。不知道为什么,完颜悠盯着他一副抓了个正着的表情,完颜悠莫名生起做贼心虚的表情。“你在干嘛,出来啊。”
这女人大清早起来,古古怪怪的探个头在那里,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你怎么没去上班,你先走吧,我要上洗手间,我一会儿出来。”
她快速的把自己反锁在洗手间,有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好傻,看到又怎样,而且她干嘛怕他?严钰走进卧室,没发现异样,只是看到纸条摆在床上,而那杯中的药,她还没喝,他拿起杯子晃了晃液体,浓绸的红色药水挂着玻璃杯壁慢慢的滑下。“阿啾!阿啾!阿啾!”
踩在冰冷的瓷砖上,哪怕是她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也没捂得住这喷嚏的力量。完了,这么大声,那个人一定听到了。果然,不出意料的,几秒钟的时间,洗手间磨砂门上出现了一个身影,严钰敲着门,语气倒是不是很凶,“你到底在干嘛,赶紧给我出来。穿个睡衣就出来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回转身,赫然看到白绒毛的拖鞋还摆在鞋架上,昨晚他把人弄上床,衣服倒是给她换了,只是鞋子忘了拿,果然这家伙光着脚在里面,怕是被自己发现,所以反锁门不出来。“完颜悠,我知道你没穿鞋子,赶紧出来,我不会骂你。”
话音刚落,门迅速打来了,一个脑袋钻了出来,抬头扫了他一眼,带着难得的小狡猾,“你说了不骂我的。”
趁着严钰的脸色还没垮下来,她赶紧光脚四步五步的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看着她这个举动,严钰真是哭笑不得。他捡起地上被她刚刚蹭落的小被单扔在床上,语气是十足的无可奈何,“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长不大呢?”
跟个小孩子一样,而且这个苗头有点越演愈烈的样子。严钰的话一出口,只露了一个脸在外的完颜悠也愣了愣,是啊,她怎么了,以前他们相处好像不是这个模式,她的胆子似乎是越来越大了。难道是因为两个人太熟了,所以她已经敢在他面前任意撒野了?走到完颜悠的面前,对方面对墙,自己只能看到一头的青丝撒满枕头,她的头发似乎比很多女人都好,又直又顺又长。“好了,你也别躲躲藏藏了,本来今天我会一早就到方洲去的,因为德国那边出了点事,我马上就要赶过去,大概一周后回来,这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其实我是希望你呆在这里的,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听我的。算了吧,我也不强求了。”
听完严钰的话,完颜悠倏地转过头来,“你要出国吗?那你注意一下身体,我听林一说,德国比A市冷太多了。”
严钰坐在床边,抚开她垂落的长发,勾唇浅笑,“你这算是关心我吗?”
只见她缩了缩脖子,脸就红了,她未免也太面皮薄了,“好了,我也没时间了,以为出门的时候,你不会醒来。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过敏的事我会查,希望只是意外。”
他不会提姜霏,但这话说得这么含糊不清,也希望她能提高警惕。他人当真迈步就走了,完颜悠赶紧坐了起来,自己吃穿用都在他身上,而且她母亲的治疗生活也都是他在付,她再怎么说照顾不了他,至少人家要出国,她怎么都得送一送吧。走到床尾的严钰见人突然坐起,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这样子倒是挺好笑的。“要不,我送送你。”
似乎是愣了半天的完颜悠突然冒出这句话来,自觉有些不妥,又搔了搔头,反将头发弄乱了。他也来了兴致,把她的话当真的说开,“好啊,那你送送我。”
送到哪里?目送?送到别墅门口还是机场,还是送到德国?完颜悠以为自己只是说一句客套话,没想到对方居然同意了。这就有点尴尬了,她脸也没洗,牙也没刷,还得穿衣服那一系列的事,怕是要让他误机吧,她有些懊恼自己什么话不好说,偏偏选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