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期?完颜悠有些愣神,看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猛的想到,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是啊,早就到期了。可是现在能分开吗?妈妈还在美国,她杂志社那点点只能用来自己的日常生活。而她现在住的房子都是严钰买的。只是他的思维怎么跨度那么大,前一秒这样后一秒又这样。严钰忍着手上的痛,他原本是想借用苦肉计,把这事很好的敷衍过去,哪料到她居然真的认真的在思考,他心里有些急,暗骂自己用错了方法。完颜悠大概是他这辈子的克星吧,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法来面对她,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的感觉。“你要想这么久吗?”
他故意在她面前翻来翻去自己的手,“有碘酒吗?我这破皮了。”
这是严钰的惯用打岔别人思路的手法。“你怎么想的。”
如果他不愿意,她也没好意思强留,她需要他的经济帮助,而他似乎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像她这样的女人,甚至比她更好,更优秀的,在严钰这样的条件面前,可以说是多如牛毛,她实在没有把握,她能自己主动说要继续跟他在一起的话。他怎么想?她在意他怎么想吗?捧着自己受伤的手,她似乎都没多看几眼,他的心有点凉,却不舍得轻易放下这个话题,毕竟已经摆到眼前。“我说我想跟你继续,你愿意吗,我是说真的继续,不是演戏那种。”
完颜悠听了这话,这是她想要的,但不知道为何心里却并没有放松,也没有半点欣喜的感觉。他刚刚说的是他要她,不是吗?意味着妈妈的治疗可以继续,她也可以住在这所高档的小区里,那之前她所谓的无奈的顺从,又算什么呢,她觉得自己真有一种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感觉。把自己形容得这么难听,但事实就是这样。甚至还不如,她甚至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想保护一种距离,然而在太多人的眼中,却是觉得自己不过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所以现在他跟自己提,不要演戏吗。他都看穿了吗?默不作声的完颜悠,内心却是矛盾重重。“那你再想想吧,我说过,我想跟你真实的在一起,不是演给别人看,走了一年多了,难道还捂不热你这颗冰冷的心吗?”
话说到后面,严钰只觉得自己很受伤,明明刚刚是想要跟她温存的想法,这会儿那小心思,已经跑得光光的了。他举步向外走,从头到尾,她一语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纠结什么。“你等等。”
完颜悠脱口而出的话,倒像是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看到停在那里的后背,她又不知道自己要讲什么了,明明就只是几个字的话,怎么说得这么艰难。“我同意你说的,我们——”明明刚刚她是在问他的想法,结果现在这话头怎么又跑到自己这里来了,而且像是她提出来的主动。这半截话可真差点要了严钰的命,这我们后面是分开合,倒是来个干脆,他转过身来,面无表情,要是其他人这样吊他的胃口,他可真想狠狠的掐死对方了,偏偏是她。被严钰那带着疑惑和幽怨的眼睛盯着,完颜悠像是很艰难的说出自己的决定。“那好吧,我们继续。”
松了口气的是严钰,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怎么她说句话,就这么难呢。“那好吧,扶我进去睡觉了。”
嘎?完颜悠又回不过神了。严钰勾唇一笑,不管怎样,受伤也好,提心吊胆半天了好,他总算是不择手断的达到目的就好了,其他都不重要。“不是你愿意继续吗,那事情就谈完了啊,是不是该进去睡觉了。”
……这思维,怪不得外面传闻,少有几个人能跟严钰谈赢合作,太强了,太会绕圈子了,关键是绕了一大圈,把别人绕晕了,他自己总能回到他的目的上。认栽,她一个小小的杂志社编辑怎么算得过他。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严钰睡到半夜,还是觉得不妥当,小心翼翼绕过完颜悠的头发,他起身到书房里立了一个契约,这契约则是两年,两年内,他要将这张纸换成结婚证。这契约应该算是给自己的一个保障,明明是完颜悠应该担心这么优质的自己跑掉,偏偏他却是担心她会跑掉。大概是人家说的谁认真,谁就输吧,爱情里没有输赢,只有认不认真的玩计谋,他可不承认自己对完颜悠耍了手段,玩了心计,不是说爱情三十六计吗,他也才用了几计而已。于是一大早醒来,完颜悠发现严钰已经起身了,她从洗手间出来,听到了厨房里的声响,居然又早起给她弄早餐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的生活就颠倒了,大多时候,是他在打理她的生活,而不是她服侍他。这样的自己,离开严钰会有其他人愿意跟她在一起吗?而她又该上那里去找像严钰这样的黄金男“保姆”,一定是找不到了。她听到严钰开水冲洗碗的声音,赶紧溜回了卧室,不经意间却看到床头柜上,台灯下压着一张纸,上面打字的写着一段文字,还有严钰的印鉴。她疑惑的抓了抓尚未来得及梳理的头发,刚刚起床的时候感觉好像没有的啊,难道是自己上洗手间的,严钰拿过来的?又不太可能,完颜悠像个孩子般的噘着嘴想了想,索性拿起台灯,抽出纸看上面的文字。“契约——”又跟上次那个标题一样,沿着一二三几个标题看了下去。这内容跟上次的大不一样了。只是仍然简单,却又说得似是而非,其实就是现在的生活模式,不过却有着时间的限制和对她唯一的要求,不能离开他。这个不能离开的话,意思又很宽了,因为她是编辑,所以习惯了字里行间要细细的斟酌。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卧室门已经被人推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