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钰已经起身拉着乔洲出了包房。“乔伯父,你喝酒吗?”
如果不是严钰的原因,她可以活得自如,除了严钰,这世界上,她不欠谁,所以她有勇气做自己。只有在严钰面前,她觉得自己怎么样都做不好,矛盾得很,靠近他,会让人觉得她有企图,不靠近他,偏偏严钰从不放手。她和乔洲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而且自己也不会有求于乔帆,自然心能放宽,她只将对方当成是一个固执的父亲。乔帆她是知道的,这个人脾气并不那么坏,只不过他有些专断独行,即便是错了,也不会主动认错,这个倒是他自己的原话,所以即便后来没有亲自采访到乔帆,她通过查的资料,结合一些写作技巧,也写了一篇非常完美的再生稿出来。“不喝。”
他生硬的表情,一般的小姑娘都不会跟这种老头子聊下去,但是完颜悠觉得自己有任务在身,她想帮乔洲,明明是父子的两个人,一个想让儿子接管家庭的事业,另一个想实现自己的理想,走自己的路,不过就是意见不同,为什么非要这样伤害彼此呢。像是自己跟菜说话般,完颜悠理了理思路,打算跟乔帆说一下别人眼中的他的儿子。“我记不得具体是哪一天了,大概就是刚刚过年那几天吧,是年末还是年初?”
乔帆意外又不解的抬眼扫了面前的女孩一眼,果然刚刚知道她不是自己儿子的女朋友后,看她的眼神是要顺眼一点了,看来中国那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是自己都没搭理她,她对着菜在自言自语个什么劲啊,果然父母不在的严钰,在婚姻大事上也很难把握,如果他愿意听自己一声劝,他一定会建议严钰不要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就没什么福气,一张脸没有二两肉,有福也消受不了。“我跟严钰吵架了。”
就这么干巴巴的说,好像有点无聊,索性完颜悠拿起碗边的筷子,“伯父,不知道他们两个上哪去找酒了,不如我们先吃点吧,一会儿,我还得赶回去上班呢。”
这全倒是个意外,乔洲没有听她的建议,人都没到齐,哪有动筷子的道理,不过跟着严钰这个集团总裁,她还要上班,乔洲挑了挑眉,“你还在上班?上什么班?卖衣服?”
就像当初柴芳雅开了一间服装店一样,这些女人也就只能开开小店,打发无聊的时间,结果还敢来自己面前叫嚣什么的。果然女人都没什么脑子。“嗯,我是编辑,在杂志社做编辑。”
不过她一不会说自己的杂志社的名字,二不会说自己曾经写过关于他的报道,完颜悠已经察觉出,其实乔家父子有一点还是很想像的,就是乔洲不是经常说自己什么欲擒故纵吗?这父亲俩的猜疑心挺重的,即便有的话不用说得太明,看他的肢体表情就能说明,他对自己不看好,不相信。就如同乔洲觉得自己对严钰是有不一样的目的,这两个人连表情都那么相似。“哦。”
这更加出乎乔帆的意外,居然还有点脑子。不过他没打算接话下去,他伸了伸脖子,乔洲到底在搞什么,别说找酒,就是喝酒,也该回来了。“伯父,我接着说吧,反正也是无聊。”
乔洲不吃,她吃,因为已经很饿了。乔洲拧着眉,抱着手臂,看着面前的女孩一边不客气的吃菜,一边说着话。这种举止在他认识的那些同龄女孩子中,是完全没有看到过的行为。“我当时没有地方可去,因为我妈生病住院,我只有去一个我小时候呆过的阿姨家住。”
她不想说得太清楚了,因为没有必然,重点是乔洲。“然后,我看到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被很多木板压着,当时的感觉是压死了,因为我跟阿姨在楼上听到板子倒下来的声音才出来看的。”
她依然没有看着乔帆说话,嘴里说着已经过去的事,眼睛专注的看着面前这碟精致,但味道并不怎么出彩的菜式。这叫什么呀,有点绣花枕头的感觉。话才说了一半,她怎么又不说了呢,乔帆等着有些不耐烦了,主动开了口,“然后呢?你这话就完了?”
完颜悠无辜的抬起头,看着乔帆,“然后就没有然后啦,他昏了。”
这就完了,乔帆觉得这个还说自己是编辑的女孩子简直了,这话吊人胃口吊得,“你是不是想说这个人是乔洲?”
她不可能没来由跑来跟自己讲故事?还是严钰他们以为凭这个女孩说一个什么苦肉戏的段子,就把自己说了?果真是太嫩了。“对啊,他就是乔洲,当时我就认出他来了,我从没见过他那样子,当时都把我吓到了,你知道那板子有多重,就是工地上的木工板,用来放在架子上踩的那种,也许你不知道。”
完颜悠语气的轻慢,让乔帆很是不悦。但她断断续续的话,却真的让乔帆有点着急,想知道更多,她却是东一句,西一句,明明听出有事,却找不到头绪,还不如抓着严钰问问呢,只是严钰那个人太精了,跟他说更费力。“我怎么就不知道啦,我知道。你继续说下去。”
乔洲只好耐着性子,劝她往下说。完颜悠眼中闪过一线狡黠的亮光,果然除了严钰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其他人她可以应付自如。“当时我跟阿姨以为他死了,因为他的脸色好难看。后来我们还是把他送到一个私人诊所。”
明明知道乔洲都没事了,可是乔帆听到这里还是急了,明显很不赞同完颜悠他们把人送到私人诊所的作法,他交叉着手臂,一只手脱了出来,手指连点桌面,“明知道事态很严重,怎么不打120呢,万一死了怎么办。”
他这算是关心儿子的生死了,“我能怎么办,当时好几个黑衣人找来,我们都以为是他们把乔洲打成那样的,你想想一个人之前没有受伤,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人家废弃的院子里来挨板子打。分明就是被那伙人打得受了重伤才躲起来的,如果我当时报警,那他不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