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这种情况是极少见的呀,只除了那个爱喝闷酒的乔洲才这样,想不到四哥今儿个也怪了。只有等他开了口,宁愿摸出他的心事方向,才敢说上这一句话,省得说错话被他教训。严钰极少骂人,不过一旦骂起人来,可不得了。不过不得不夸奖一句的是,这酒他还真掺了水,看四哥那焉答答的样子,估计午饭都没吃吧,这酒要下去,不直接把胃灼伤了才怪。“有什么好吵的,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吗,之前完颜嘉城带着他另一个女人跑去广博了。最可气的是,她居然跪在那里,还被他们打了耳光。你都不知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肺都快气炸了。”
说完这些话,严钰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似乎这酒味真的不对,他颦眉看了看酒杯里的液体,颜色果然是淡很多。宁愿这家伙,居然敢水他。听完严钰的叙述,宁愿皱了皱眉头,那天在阳光下旋转的身影还印在他的脑中,他还打算有时间,作一幅画送给四哥,想必他会很开心。“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把她家人赶走了,说了她几句,我就出来了。”
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是个正常人都会生气的吧。“她家人?就是指完颜嘉城和那个女的?”
“嗯,还有那天在C城的男的。”
“然后你说了四嫂?只是说?”
他所谓的说,一定是指责吧,他知道四哥很少那种爆炸性的发火,而是会用一种冷淡人冷漠人的处理方式,比爆发性还更伤人。“嗯,还把她的衣服都扔了出去。”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宁愿一直皱着眉。“为什么要扔她的衣服?”
“因为衣服拖了一地啊,估计是她妹妹从衣柜里面拖出来的。她们碰过的东西,我都不想再碰到,我嫌脏。”
这酒这么难喝,他索性不喝了,将酒杯置于一旁,不想再动。下巴搭在吧台上,不知道要干嘛。听了严钰的话,宁愿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人家说爱情会让人的脑袋变笨,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放下手中的布,“走吧,我开车,陪你回去,四嫂估计都哭死在屋里了。”
宁愿绕过来,屈指敲敲吧台,对方听了他的话,居然一动不动,像只鱼在那里张翕着嘴。“她有什么好哭的,或者就像乔洲说的那样,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不喝酒,心都能麻木,要酒干嘛。既然这样,宁愿也是坐上了高脚椅,开始自说自话。“嗯,我也觉得,她心里根本没有你,所以趁这个机会,你们结束吧。”
严钰倏的坐直,一双眼睛满是阴鸷地盯着宁愿,“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
“既然你这么爱她,那你还舍得她在屋里哭吗?”
宁愿很无奈,他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难道是要在自己这里来寻求安慰的吗。“你老说她哭,她有什么好哭的,哭那些衣服吗,再买不就得了。”
只是他心里的气,出不去啊,不舒服。“她挨打了,你心疼了,她下跪了,你也心疼了,那你觉得她对她家人好吗?”
宁愿只有一步步的开导四哥,让他走出自己的牛角尖,不要只看到他的视线,也要换个角度看。严钰的视线一转,不再像刚刚那么恐怖。“嗯,不怎么好,严格来说是不好的。可是问这个干嘛,好不好,你不也知道吗?别以为我喝了点你掺水的假酒,就像糊弄我。”
猛的一拍吧台,表情再度不善起来。宁愿咽了一口唾沫,要说四哥温柔起来,让人如沐春光,但若他刻意要借酒发疯,他还真要点勇气来撑着。“四哥,你先不要自己再想这个问题了,你听我来给你分析。”
他见四哥没吭声,只是点点头,才开始比划着说起来。“第一,他的家人是怎么找来的,你没有问对不对。第二,他家人是怎么进来的,你也没有问。第三,他家人进来又是让她下跪,又打她耳光,还把她的衣服翻出来,你能想到你不在的现场,四嫂受到的是什么吗?然后你回去了,帮她把坏人赶走了,该你安慰她的,结果你没有,你还说了她。那你跟对她动手的家人又有什么区别?”
说完这些话,宁愿看着严钰的脸色又变了,他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什么了,决定继续说下去。“我想,地址不是四嫂主动说的,门也不是四嫂主动开的,你该庆幸你回去的得早,四嫂没有受到更严重的生命威胁。你没有安慰她,反而指责她,四哥,我知道你要存心说一个人的话,绝对不会留什么情面的,你说四嫂这会儿是不是会哭死在屋里。”
“你别说了,赶紧开车,陪我回去。”
他一定是疯了,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那样的对她,是啊,宁愿说的对,他的行为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宁愿也赶紧收拾了东西,两个人驱车飞快的赶去广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