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屋亮灯,即便是白天,乔府的灯具几乎都是不关的。乔帆将一摞资料甩在光洁透明的玻璃矮桌上,光滑的照片逃跑似的数张都滑落在乔洲的脚背上。乔洲双手插在衣兜里,一脸的漫不经心,强做出来桀骜不驯。“人家过年啊,全家都玩得热热闹闹的,唯独我们家,看看,啧啧,左边一排,右边一排,估计这面前的罪名一落实下来,就该把我押赴刑场,不不不,就那——”乔洲头一昂,下巴指向宽幕落地玻璃外的一方绿色草地,“就那地儿,把我执行正法好了。”
索性将右脚搭在沙发扶手上,看也不看乔帆半眼。乔帆看着唯一的儿子这幅德行就气不打一出来。气得是唾沫乱飞,“你自己看看,你说你做什么鬼明星,一会儿去卖唱,一会儿去卖笑,有本事你也像那些万人拥戴的名人,给我来副好名声啊。你看看你的,不是打架就是左拥右抱,还有这个女的是个什么鬼,这衣服还叫衣服?”
气不可恼的乔帆弯下身来将一张张杂志和报刊以及几张照片再度集在一起,无法平衡的心情他恼怒的将这些东西狠狠的全打在乔洲头上身上。一时间手也抽不出来,乔洲只得挥起撇开的衣摆挡了挡,几张照片都摆在了眼前,这些狗仔也真是厉害,不止拍到了他在街边推开母琳的照片,还有一张是母琳撒气,当街脱了外套砸向他的照片,为什么这些人都超会断章取义。他也是无语了,也懒得解释。抖了抖身上的杂志和照片,任它们都滑在地上。自个儿站了起来。“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要上楼睡觉了。”
作势就要离开。“你给我站住,老子还没说呢,今年开始,你给我到乔氏去上班,那家经纪公司的合同到此为止,我已经让律师去给你办了,这次由不得你。”
乔帆强势的叉腰冲着乔洲的背吼了几句。他也烦透了这种互相看不顺眼的父子关系,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乔洲已经完全被他妈带歪了。自己不检点,还敢让乔洲也去混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看看,成天跟什么人混一起。“对了,还有你那个哥们严钰,你少让他来做你的说客,虽然他现在是有实力,但我乔帆也不是靠他赏饭吃的人,即便这次他能把你打人那事抹平了,但你也出名了,知道吗,到处都在传你有虐待癖。打个人就传成这样,也不知道严钰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好了!你不要想凭你几句话,就坏了我跟四哥的关系,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到底是谁在黑我,我心里有术,还有,我不会去乔氏上班,如果你非让我去的话,你的乔氏被我玩塌了,可不要赖我。”
乔洲以背对着乔帆,侧着半边头对他的父亲无情的回复。一脸的冷漠,他也不想有这样的家庭,从小到大乔帆都一心一意的想控制所有人,他的思想就是天,他甚至可以怀疑他妈和二叔有不伦关系,而且更为夸张的是,他估计心里对他的血缘也存在异议吧。当年老妈吼着让他去验DNY他不去,拿回报告他也不看,乔洲真的是不知道疑心病这么强的人怎么能把乔氏的生意做起来的。可惜了二叔空有一身经营的本身,却只能被他的亲兄弟压着出不了头。看着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二十个黑衣人,乔洲也是醉了,这种犯人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脚踢开房门,外面的窗户安装着是加粗防护栏。他估计只能拿炸弹来,把自己也炸个粉身碎骨了,这日子才算是完。装修豪华的房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有床有衣柜,有游戏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温暖,没有感情,没有与外界联系的东西。这真是天字一号房监狱啊,乔洲将两只鞋一前一后的踢出门,可是外面的人早就防着他这一出,都躲得飞快,一个都没踢着。不仅如此,对方还将他的鞋重新丢了进来,将门拉了过来,紧紧的关上,所以他现在出不了门了。他重重的倒躺回床上,瞪着屋顶华丽的灯具,“不然我绝食好了,谁他妈的大过年的有我这么惨的啊!”
不能联系老妈,不能联系四哥,也没得玩。搞什么飞机啊。乔洲翻了个身,干脆把自己憋死好了。不行,他不能这样被困住,得想个什么办法出去才行。上次在酒池肉林揍了那几个嘴臭的家伙,没想到他们还敢勾结死仔队来陷害他,举着他们身上早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烟头疤全赖他身上。给他编出一个子虚乌有的什么虐待癖,虽然四哥动用关系把这事平息下去,并且出示了医检报告,说明了对方的捏造的谎言。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真的好的他不信,偏偏这些假的坏的,一个比一个传得快。就像宁愿说的那样,他们只相信他们的眼睛,所以你就认命吧。认命?他乔洲是认命的人吗,怎么可能。而他不知道的是,严钰本来不想过多的干涉此时,毕竟乔洲的后面是乔氏集团,可偏偏让他查到,支持那家小杂志社的背后,居然就是乔氏,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居然坑自己的亲生儿子。索性严钰直接下了重手,让那家连刊号都是借用别家的小杂志社彻底gameover了,只是这样一来,他也成了乔帆的钉子。虽然不至于是眼中钉那么重要,但不合是肯定的了。这事,严钰并没有告诉乔洲,毕竟他不想乔家父子俩搞得水火不融,父子两人都固执,这场角力难道就不能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吗,非得都要抢在这个时间段要别人服从自己。乔洲心里极度不爽,一个挺身又坐了起来,他怀念在建锦镇的日子,怀念那个午后,甚至想起了令他恶心的洗锅水。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怎么能任乔帆肆意妄为,他的人生他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