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得呜呜的,今天格外的冷,小街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已经没有生息还在舞蹈的枯叶。完颜悠斜挎在肩膀上的包包令她更像个布袋和尚。沿街走了很久,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她有些不习惯。记得这街头有一个老婆婆面馆,老婆婆已经过世了,她的女儿和孙女还在照看这家店。严钰出差还没有回来,而她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正好可以进去点个面,取暖,把午餐也解决了。与姜霏不同的是,其实她没那么热爱西餐和咖啡,反正是这A城里这些尚未被城市改建之轮碾压的旧城和鸡毛小店,更令她依恋,更令她留恋。可是小店也有小店的改革,他们现在点餐都是在用的电脑收银台了,“我要一两牛肉脆绍面。”
点好餐,完颜悠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服务员立即拿着抹布过来收拾。哪怕用力抹了一圈后,桌子上仍有一层像打了蜡般的油腻。严钰不吃辣,这跟她的口味不符,甚至于这种小店,都是他生活之外的存在,他压根就不会迈进这种,拿他的话来说,看起来脏兮兮的小店。洁癖的人会错过很多人间乐趣,可是她从来不会多说一句,任他要怎样都好。反正她也没资格管他。面端上来了,完颜悠取了一双筷子,还没下去,光看那白色若有似无的热烟,就让觉得热闹和温暖。而在西餐厅里,那些刀叉根本就捂不热,只要你一入下,它立即就恢复到冰冷的温度里。不感不淡的口感,以及西方人吃饭中的讲究,哪有中餐这么热火朝天。隔壁桌的两个年轻人吃面吃出来的西里呼噜声,让人忍俊不禁想发笑。这些都在西餐里看不到的,如果你的刀叉和餐盘不小心发出了碰撞声,别人也会嘲笑你,觉得你没什么修养。多累啊。正想得出神的时候,面前的光线被人挡了一下,一个年轻男子坐了下来,完颜悠没有刻意的抬头看,只是余光瞄了一眼他搭在桌沿上的手,那是一只骨节分明而指甲干净的手,白色的衬衫挽到手臂上一点。这感觉多熟悉,完颜悠一边挑着面,一边慢慢的抬头看,莫名的心居然开始跳得猛烈。可是令她心跳平复的是,是她想多了,怎么可能是他,他还在C市不是吗。而且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在这里,也不会进来这种店,不可能是他。当她定神在对方的脸上时,那个男子也刚好看着她,对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完颜悠却是有点尴尬的低下头。加快了吃面的迅速,三下五除二,离开了面馆。重新走到街上,竟然发现路面上有了破碎的阳光。冬日的阳光,再强烈也不会炙热。那白的光,只有冷的感觉。……“你老看着那边干嘛?”
母琳不解的顺着乔洲的视线看过去,一排老房子没什么好看的,一个浅绿呢绒服衣服的背影一晃而过。难道在看那个女的,看起来清汤寡水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啊。乔洲不耐的用右手推了推母琳的头,“你管我看什么,你到底要在哪里下车,别想着让我带着你到处玩,我现在自己可是都没有自由了。”
刚刚在路口,母琳看到乔洲在等红绿灯,她这次没有像往次那样尖叫着冲上车,只是算好了红灯时间,趁其不备,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了副驾。还好乔洲没有反锁车门的习惯,不然她也没机会了。自从上次跟严钰的未婚妻发生不快之后,乔洲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居然都不怎么跟自己联系了。说他怕严钰也不会吧,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母琳老老实实的缩回头。扁扁嘴,一脸委屈的说,“谁要你带着我到处玩了,我听说有人说你打人了,所以我想关心关心你,结果到处都找不到你,你知道吗,我都去了酒池肉林好多次了,每次宁愿都说你不在,要不就是你没来。一副防备我的的样子,我有那么可怕?”
“嗯,你是很可怕,所以大家都怕你,看我都躲起来了。”
乔洲笑了笑,刚刚那个从一家小店里出来的是完颜悠没错。四哥这几天去了C市,她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干吗?乔洲有些迟疑,索性把车开到路旁,停了下来,利用后视镜观察着完颜悠,让他意外却又不意外的是,一个白衣高个年轻男子突然从刚刚那个店里里追了出来。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只看到两个人相视一笑,那个男子递了一个什么东西给完颜悠,而完颜悠露出笑意来,她接过了那什么东西,后面的视角并不是太清楚。偏偏母琳的头又侧过来,他不客气的拍了拍对方的额头。“哎哟,你干嘛啊,好疼。”
母琳抚着自己的额头抱怨,这个家伙从来都不怜香惜玉的。追了乔洲这么多年,他也没明说自己跟他是属于什么关系,但她也支持他啊,就想是再不红,也是明星。跟在他的身边倍有面子。母琳不解乔洲到底在看什么,索性从另一个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瞅见完颜悠抬脸看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背对着自己,不知道是谁。但绝对不是严钰。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车子突然启动了,缓缓地朝前方移动,母琳又不解了,难道这个时候不该采取点什么措施,作为证据吗?“刚刚那个女的不是你四哥的未婚妻吗,你难道不出去跟她警告点什么?”
母琳有点看好戏的劲头。“警告什么?难道你就没有跟其他男人说话什么的,又不是古代,你管好自己吧。”
那个男人只是一个陌生人,看两个人之间互动的动作就能看出来了,他又不是母琳那种说风就是雨的人,还警告,只怕明天四哥回来就要警告他乱跑了吧。反正他一早就知道乔帆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主意的,所以他也任严钰去当自己的说客,也省得他们真以为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而是事实就是这么严重。没有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那个秦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