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并不是个好天气,天色灰蒙蒙的,眼看着要下雨的样子。叶乔洛换上一身黑色的正装,妆容更是简单素净。来到楼下,顾千帆同样一身黑色的西服,他坐在沙发上,似乎等候她多时。平日里,两人起床的时间差不多,今天顾千帆起的格外早。叶乔洛总觉得他有些不一样,却又说出哪里不一样?吃完早饭。夫妻二人向吴婶告别,开车前往墓园。墓园在城西靠近郊区的位置,这是叶乔洛刚刚从顾千帆嘴里打听出来的。今天的顾千帆,话格外的少。路行一半,天上下起雨来。看着渐渐升起的车窗,叶乔洛感叹道,“幸好刚刚出门拿了一把伞。”
车开了二十多分钟,到了目的地,叶乔洛正要下车,顾千帆阻止了她。顾千帆下车撑开伞,然后来到右车门,给叶乔洛挡住雨才让她下来。叶乔洛微微一笑,来到伞下与他并肩而行。和顾千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总是如此细腻温柔,叶乔洛时而疑惑,怎样的父母才能教出这样的一个人。雨中,两人缓步来到一座合葬墓前。墓碑上,黑白照片中,品貌非凡的男人和美丽优雅的女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他们笑容灿烂,幸福的气氛几乎快从照片中溢出来。顾千帆和照片中男人很像,无论是眉毛、鼻子、嘴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顾千帆的眼睛像他母亲,这双眼睛落在他母亲脸上是晶莹明澈,目若秋水,落在顾千帆脸上则是温柔如水,含情脉脉。叶乔洛突然被顾千帆一把拉住,揽到怀中。头顶传来顾千帆的声音:“爸妈,这是你们的儿媳妇。”
说着,顾千帆将一直拿在手上的一束花递给叶乔洛。叶乔落愣了愣才领悟到顾千帆的意思,她走上前,将花放在墓碑的前面,顾千帆着撑着伞跟着她,为她挡雨。叶乔洛轻声对墓碑喊道:“爸,妈。”
她在心底说,我会好好对待顾千帆的。她抬头对顾千帆一笑,顾千帆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觉得她笑容美好,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淅淅沥沥的雨中,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向顾千帆叶乔洛这个方向走来。为老人撑伞的人稍微年轻一点,穿着西装,打着领结,像是管家的模样,却也是四五十的年纪了。听到脚步声,顾千帆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喊道:“爷爷。”
顾千帆捏了捏叶乔洛的手,叶乔洛立刻反应过来,跟着他喊一声:“爷爷。”
“哼!”
顾老爷子不肯给任何一人好脸色。撑伞的管家看了看顾千帆,又看了看叶乔洛,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大少爷,大少奶奶。”
顾老爷子不满,斥责管家:“什么大少奶奶?我可不承认。”
老爷子话说的直白,叶乔洛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爷爷,无论如何,洛洛是我的妻子,这一点不会改变的。”
顾千帆拉住叶乔洛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叶乔洛的安心了许多。“你还有脸说?”
顾青山虽已决定放弃顾千帆继承顾氏,但有股气,他一直憋在心里,今天见到叶乔洛,他索性爆发出来,“你还带她来见你们父母?你还记得你父母对你的期望是什么吗?现在为了一个女人,整天不务正业,什么都不管了?”
“爷爷,就像我的父亲爱我的母亲一样,我也是同样的爱洛洛,我相信我的父母可以理解。”
听到“爱”这个字从顾千帆嘴里出来,叶乔落整个人都陷入震惊中,虽然,可能只是顾千帆为了维护她而说给老爷子听的。一方面她心情十分雀跃,另一方面又很担忧,顾千帆真的放弃了很多东西?为了她吗?或是为了别的什么?听了这恋爱脑的宣言,老爷子暴怒:“别跟我说什么爱不爱的!你看看你上个月的出勤率,你的爱就是让你越来越不上进?”
顾千帆沉默不语,叶乔洛很是担忧。老爷子瞪了两人一眼,不再理会二人,而是来到墓前,静静站立,他有很多话相对这个逝去的儿子诉说,却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