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凌?!又是贺君凌!他不止一次听到她叫出这个名字。陡然。厉邵城戾气放肆的生长,青筋暴起,狠狠扼住她的手。陆伊人在梦中感受到了手腕要被揉碎的痛,痛苦地梦话更是源源不断:“贺君凌,快救我有人要杀我,救我,救我,啊啊啊,厉邵城你别过来!”
她抓着他的手剧烈颤抖!厉邵城真的是忍了性子,没把她从床上掀翻,一把挣脱开了手,冷傲起身。陌管家在旁边递来毛巾,跟厉邵城擦身而过之时,她听到他吩咐:“等她醒来叫她带着她的野男人滚!”
“是,少爷。”
陌管家目送厉邵城离开房间,目光越发的黯淡起来,心中哀叹。厉邵城一脚踹开扇雕艺门。走了进去,没有开灯。他一直走到房间尽头,厚重暗紫色帘幕垂在落地窗前,整个房间黑暗无比。他就像黑暗中化身的王,周身缭绕邪肆而张狂的气息。可就算他极其危险,性格暴戾,可还是会有万千女人来贴,只是从没有女人靠近过他。而她陆伊人呢!三番两次说谎,还不是在梦里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厉邵城蓝眸泛着骇人的凶残,攥起手掌,一把扯掉帘幕,金光骤然泄入,明亮空无一物的房间。维克在外面敲门:“少爷,文件打印好了。”
维克恭敬走进来,递出文件。厉邵城只是冷冷地看过后,脸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凶残的光收敛——陆伊人从梦魇中醒来,迷糊睁开眼,入目看到一副慈爱的面孔。“陌管家?”
“陆小姐,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少爷说您自由了,等您用午餐就可以离开。”
陌管家如实禀报。离开?陆伊人这下完全是从梦魇中清醒了,漂亮眸子环顾四周,还是之前的环境。那个清冷的房间。她再看向陌管家,竟看出有些无奈,忍不住疑问:“厉先生这么轻易就让我走了吗?”
陌管家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备好的行李箱中:“是啊,您不知道您早上晕了之后,少爷一直都在陪您,看到您说梦话流汗,还贴心的亲自给您擦汗,只不过……”“他听到我说梦话了吧……”她清楚地记得那个短暂的梦,而且她有说梦话的毛病。之前厉邵城就在贺君凌没出现前,问过她贺君凌是谁。所以她并不奇怪,再看陌管家的表情,她更是确认自己的说法。陆伊人在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脖颈,忽然想到什么,整个人如遭到雷击。她慌忙按住陌管家的手。“陌管家,少爷说让我离开,那贺君凌呢?”
她一瞬不转盯着陌管家突变极差的脸色。陌管家扶住她手背:“少爷说,您用完餐就可以去见贺先生,可以跟贺先生一起……”不等陌管家最后一个字说完,陆伊人迫不及待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走到门前。陌管家在身后跟上来。陆伊人跑到早晨的那间房间门口,房间没有关门,她撞了进去。在见到坐在椅子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心口沉重的痛了!毕竟是她爱过整个青春的男人!陆伊人捧住贺君凌带血的脸,慌乱极了:“贺君凌,你醒醒,我是伊人,我陆伊人……”“伊人,真的你吗?……”贺君凌奄奄一息,吐出来的气息都带血腥。门口忽然晃过一个人影,高大的男人靠在门框上,手扬起,手中红酒杯就砸了过来!“磨磨唧唧!给我滚!”
玻璃杯在陆伊人身边炸开。陆伊人吓一跳,一回头,就看到厉邵城站在那里,眼神少了之前戾气,尽是疏离的恼意。“厉先生,您真的肯放我们走?”
陆伊人心跳剧烈,不敢相信如此狂躁,报复心极强的男人,会轻易放她走。她有顾虑也是正常的。厉邵城完全恼了,大步而来,一脚踹翻贺君凌。陆伊人大惊扑了过去。“陆伊人,再不滚,你们就准备死在这!”
陆伊人扑过去扶起贺君凌,仍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呆滞几秒才怯懦出声:“谢谢,谢谢厉先生。”
“滚!”
贺君凌被她扶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的,于是陆伊人把他拉的很近,两个人并排着走。犹如死里逃生的恋人。厉邵城忍住暴走的冲动,手狠狠抓紧了桌子——陌管家拿来手帕,娴熟擦拭厉邵城额头密密仄仄汗珠:“少爷,如果您实在不想放了他们,大可关着他们。”
“放走他们才有乐趣。”
厉邵城扯走手帕,转身离开满是血气味的房间。陌管家看着地毯上的鲜血,眼睛酸涩的痛了,跑了出去。“陆小姐!请等一等!”
陆伊人搀扶着贺君凌刚走出别墅,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忍不住转过脸。陌管家手里提着东西,朝她跑过来:“陆小姐,你们身无分文,又将近一天没吃过东西,这是我做的食物,这个是银行卡,你收着。”
“不用了,陌管家谢谢您。”
陆伊人拒绝,却被双手按住她的手。她诧异看向气息薄弱的贺君凌。“谢谢陌管家,我代替伊人收下了。”
“贺君凌……”陆伊人想要再说什么,可是贺君凌满身是伤,不用药物治疗,恐怕会伤口感染。她默许。陌管家看着他们离开,叹了口气,而下一秒似乎感应到什么,回头一望。就见,别墅三楼暗紫色帘幕迤逦晃动——陆伊人去药店给贺君凌买了简单药物制止伤口的血之后,才去的诊所包扎。贺君凌忽然伸出按住她的脑袋,眼底尽是温柔。“贺君凌你一定很奇怪吧……”陆伊人拆开ok绷,贴在贺君凌臃肿起来的脸上。贺君凌按住她的手:“没关系,我相信你,何况如果不是你,那个厉邵城一定没这么容易把我们放出来。”
“对不起,你刚回国就让你遭受到这种事情。”
她很惭愧。惭愧又愧对他的诺言,她不干净了。贺君凌依旧是那么温润如玉:“先不说我,说说你,怎么和那种人认识的,还居然成为了厉邵城的佣人?”
他都能感觉到的异样,她岂能看不出他真正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