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爸爸妈妈也是她自愿开口的。她还记得，徐子宛和荒北听到那两个称呼的时候，动容的表情，徐子宛甚至背过身去捂住了脸。“外公外婆，你们可以接住团团吗？”
顾团团从景灼的怀里爬出来，看着新认识但是对他很好的荒北和徐子宛，美滋滋地张开了双手。“外婆不可以，外公还行。”
荒北也朝着顾团团张开了手。顾团团刚想跳过去荒北那里，却在半路上被伏铁柱截胡了，男孩子一把捞过了小奶包，在空中转了两圈。顾团团倒是一点都不怕生，搂住伏铁柱的脖子一边叫着小舅舅一边哇哦哇哦的。徐子宛心情很不错的拿出了她珍藏了很久的顾笙歌的相册。相册看起来质感很好，但是因为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泛黄的厉害，边边角角处还能看出来有人时常摩挲而产生的岁月的痕迹。对于荒北和徐子宛而言，他们对顾笙歌的记忆，在找到她之前就只停留在了她两岁不到的样子，那本相册被他们两个翻来覆去的看，尽管里面夹着的照片也只有那寥寥几张。还含着奶嘴的顾笙歌……趴在地上因为一个玩具拿不到，而冲着镜头哇哇大哭的顾笙歌……只穿着小内内握着小鼓摇啊摇的顾笙歌……还有她的百岁照，满月照……每一张都能看出来拍照的人对相片里的胖娃娃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意……景灼突然有些难过，他那样肆无忌惮的伤害过，这个曾经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孩子。而他的肆无忌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源自于那时候的顾笙歌就算被他伤害了，也没人会为她挺身而出说些什么。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有些混账。“景灼，你以后要对我女儿好好的，以前的事情就算了。”
顾笙歌上去哄团团睡觉，徐子宛和景灼一起在客厅里看着照片。半响，徐子宛拍了拍景灼的肩膀，也没有多说什么，拢了拢自己的外套，就上楼睡觉去了。景灼好像突然明白，他的掩饰其实在这两个当长辈的眼里，都是看得清楚的。他们也明白从前他到底对顾笙歌做了些什么，有多混账，才能让顾笙歌看着第一学府的录取通知书不能去，才能让她在最好的时光里，怀胎生子，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把所有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吃的苦头，都吃了个遍。抱着相册回到房间的时候，顾笙歌已经睡着了，小姑娘侧着身子躺着，怀里还抱着一颗团子，熟睡的顾团团听到了什么声音，嘴巴努了努，嘟哝了一下，就转身往顾笙歌怀里拱了拱，又继续沉浸在了香甜的睡眠里，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还啧了啧嘴巴。景灼给他们母子俩掖了掖被子，又重新拉开门出去。他坐在阳台上，这里没暖气，让他的脑子清醒的可怕。“一凡，睡了吗？”
“哥，我听着呢。”
电话那边的梁一凡声音很清晰，没有困意。“我让你准备的素材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梁一凡看着自己电脑里整理的资料，手心都有些冒汗。“哥，真的要这样做吗？我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好像有点过了。”
“一凡，等你结婚有了个家，你就会明白。我如果现在对林楚楚还抱有什么怜悯之心。这样我会对不起我妻子，也会对不起我孩子。”
“可是林楚楚就是在微博说了几句话。”
张一凡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好像有点苍白无力。“哥，要不就当做给嫂子和团团积点阴德，算了吧。”
“哥，要不……我们想一下第二个方案？一样可以给嫂子洗白。”
“哥……”景灼笑了笑，“一凡，林楚楚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