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希望你能理解一个找了二十多年女儿的妈妈。”
这句话，让顾笙歌发了一晚上的噩梦。顾兰花趾高气扬地指使着刚上小学的顾笙歌做事，一个不顺心就拿起扫帚往那小小的身板上揍，在别人家爸妈都是宠着孩子捧在手心的年纪，顾笙歌已经学会了搬着小板凳踮着脚尖拿着锅铲在翻煮她做的菜。顾兰花脾性不好，打麻将成瘾不说，还天天把不同的男人往家里头带。小时候顾笙歌也期盼着，那些男人会对顾兰花好，会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但是在她越长越大，顾笙歌发现，顾兰花带回来的那些男人，没有一个不是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的。天轰隆隆地下着暴雨，顾笙歌没有带伞，冒着雨冲回家，进了家门之后，看着那双浸泡得湿透了的小白鞋发愁——她只有一双。那个跟她打过两次照面的男人一边抠着下腹，光裸这上半身，猥琐地倚在门框上打量了她半天，才移开那黏黏糊糊的视线，“小歌回家了啊。”
“嗯。”
顾笙歌扭头，看到那人肮脏的目光，垂下头，把眼里的愤怒好好地隐藏起来，随意地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些。顾笙歌用夹子把鞋子先倒挂着夹好晾在了室内的铁链上，而后才慌慌忙忙地小跑回房间，像是背后有只狗在盯着她一样。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衣服，刚才下雨下得太大，她全身上下都滴着水，顾笙歌想了想，又扯出张纸巾先把淌着水的脸擦了个半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打开房门。看到空荡荡的走廊的时候，才把紧绷的身子松了松。十几岁的少女，刚开始发育，窈窕的身体在不算厚的衬衫里若隐若现，极尽美好。顾笙歌看着地上她刚刚跑进来的时候带过的水迹，有些懊恼，今晚又得多样活儿了。开热水器，打开淋浴器，顾笙歌把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脱了下来，才觉得浑身轻了些许。闭着眼睛站在花洒下面，顾笙歌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用手抹掉脸上的水，睁开眼，才发现洗手间的门被开了一条缝，那个跟她还不算熟悉的男人，堂而皇之地站在了门口，大大方方地窥视她！“啊——”顾笙歌迅速地扯掉挂在一旁的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紧紧的，可是尽管如此，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顾笙歌突然就睁开了眼，毕竟在别人家里看别人家女儿，猥琐的男人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觉得自己肯定逃不了一顿揍了，还不如争取再看几眼，这么想着，还不要命地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脆生生的青嫩果子，男人还生出来把浴巾扒开的想法。反正以后肯定都和这家人没什么联系了，也逃不过一顿打，还不如蹭点油。顾笙歌的尖叫引来了穿着性感睡衣的顾兰花，顾兰花嘴边叼着根烟，刚刚忙完事太累了她就先睡了，没想到还没睡饱，就被这小丫头片子给尖叫着弄起床。顾兰花一脸的不满，随着顾笙歌的尖叫声来到了洗手间，入目便是男人想要侵犯自己女儿的场景。顾笙歌几乎没有思考，就往顾兰花怀里扎。“阿花，我……”男人也没想到自己想要动手的时候被人家妈妈看到，一时之间还有点儿局促。“你个死丫头你搞什么。”
顾兰花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开始数落顾笙歌。小丫头片子脸皮薄，被顾兰花质问的时候，还有点儿懵。“妈，他想……”顾笙歌说不出那些话，她才十几岁，这对她来说，还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太小了，那时候觉得，天塌下来也就这些事最严重。“阿花，我也不是存心的，是这小丫头洗澡没关门。”
男人摸了摸脑袋，典型的说谎的动作。“你骗人！我明明把门关好了的！”
顾笙歌眼睛都委屈得红了一圈，她的手紧紧攥着浴巾，就怕它往下掉，而且家里有男人的时候，顾笙歌都是把门关得紧紧的，除了在洗手间里面没有椅子，不然她还会把几张椅子挪到门后去，况且，她里里外外检查了洗手间的门好几次，确认是关了的！“阿花，我骗你干嘛，这小丫头片子的确没关紧，我刚才还以为你在里头，还想着……”男人这话说得糊涂，他明明刚才才从顾兰花的房间里出来，又怎么会以为洗手间里的是顾兰花呢。只是这样假的谎言，却把顾兰花给骗过去了，女人妖娆地点点头，脸上还飘上了几抹红晕，“你这死样！”
“妈妈，我们把他赶出去好不好，我害怕……”顾笙歌浑身发抖地躲在顾兰花的身后，每每那个男人把眼神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被盯上了。“顾笙歌，你要有自知之明，你风叔是妈妈的男朋友，自然不会看上你，这次也不过是个误会罢了。”
顾兰花睁眼说瞎话，就连她自己也明白，她身材可和自己还没发育好的女儿身材差得海里去了，可是这个孩子无非就是捡回来的，又哪里比得上蜜里调油的男朋友呢。“而且，女孩子，有男人在家，本来就应该好好穿衣服，如果你不是做了点什么事，你风叔哪里会误会了，说不定还是你个死丫头想要勾引你风叔才这样，而且，如果你没有脱衣服，光着身子，你风叔哪里会多看你一眼。”
……剩下的对话，顾笙歌听不见了，她只知道自己很委屈，那一天晚上，她甚至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坏人对自己做出恶心的事，难道不是坏人的错吗？那个风叔偷看自己洗澡，难道不是风叔的错吗？为什么妈妈会责怪她脱了衣服。……“顾笙歌，我让你嫁给谁你就嫁给谁，你听到没！”
“顾笙歌！”
“顾笙歌！”
顾兰花的声音一道大声过一道，一道比一道尖，到最后顾笙歌浑身都在发抖，在梦靥里，死死出不来。“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