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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尖叫与泪花蒸发在空气里,化作点点滴滴的微尘,消失不见。

  “原来圆姐和桔子对上了啊,你也够不容易的。”

  沈倾城咯咯笑了起来,她和两个女孩关系都算得上不错,自从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之后,她原来的朋友渐行渐远。

  “我都快忘了回家是什么感觉了,回去你一定要陪我出去玩玩,好不好?”

  沈倾城跳下了地面,行政套房空间很大,她走到窗边,望向异国他乡相似的月亮。

  “好啊,没问题。”

  顾允笑着应和,拿起床头的大水杯,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

  “回家可能还要几天,先陪我去逛逛这金三角附近,来拍电影这么久,我都没上过街呢......”

  沈倾城抱起胳膊,回想起几个月来的艰辛,恍如隔世。

  “你知道吗,剧组里几个男演员相处起来好微妙,一开始甚至还有欺负我的,当地的工作人员来过几次,后来这种事情就再也没有了。”

  “呵呵呵,那就好。”

  当空气开始安静,沈倾城终于找到机会向顾允吐槽。

  女演员被人觊觎,几乎是在任何一个剧组中,大概率无法避免的事情。

  如果不是抖乐在海外有着业务,当地的工作人员颇有影响力,恐怕沈倾城出演的这段日子里,着实要动一动脑筋了。

  大牌女明星?乐园当家花旦?

  现状是孤悬海外,背景再牛又怎么样?

  不也得靠我们剧组里的几个男人吗?

  抱着这样心思试探的人其实大有人在,可惜还没等出手,海外抖乐的工作人员就主动请缨,以向导为名,派了几名本地的安保人员日夜陪护。

  “这个架子是做什么的?”

  沈倾城指了指悬架,转过头望向顾允。

  金三角的酒店与内地多有不同,房间内一套硕大的悬架在两人头顶翻转出现,顺着天花板上的滑轨,从房间另一头移动到了这边。

  这套东西源自本地设计师的独特品味,拥有一吨以上的承重,可以通过滑轨置于任何位置。

  也许它们另有用处,此刻却被酒精包裹着的顾允,解读出了另外一种作用。

  拆封了两组真空包装的消毒棉绳和束带,顾允拉过了沈倾城的手。

  “先别管它原本是做什么的,这个玩具还有一种玩法,你想试试吗?”

  顾允一边低头作业,仔细将软软的束带收紧在沈倾城的手腕上。

  “好啊。”

  沈倾城点了点头,毫不迟疑。

  在顾允面前,她不会故作矜持,也不会回应无意义的话语。

  出演另一种角色的时候,她从未压抑过自己的渴望。

  顾允将长长的棉绳,捆在少女的手腕上,然后是手指。

  绳套结构将重量精细地分配开来,以避免真的伤到沈倾城的手指。

  选用棉绳而不是麻绳,更是出于对沈倾城皮肤的保护。

  肌肤对于一个事业处于上升期的女明星而言,有着无法衡量的意义。

  然而沈倾城在顾允做事的时候,却没有出言提醒。

  这里面蕴含的信赖拥有某种巨大的能量,顾允心知肚明。

  他踮起脚,在降下的悬架上,将棉绳一层一层的套好拴牢。

  “准备好了吗?”

  沈倾城瞪大了双眼,目光中带着一丝茫然:“只绑一只手?难道不应该是,像小兔子一样捆的结结实实,然后悬空吊起来吗?”

  玩这类游戏的时间久了,圈内人也自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审美。

  “不需要。”

  顾允调整好悬架,令其缓缓上升,棉绳随之升起,然后是沈倾城的右手。

  能够成为教育手段的,不仅仅是身体能够感觉到的方式,那种东西被无数人玩遍了,或许对于阈值升高的同伴来说,已经太过无聊。

  沈倾城的手被牵到了最高处,但悬架依旧没有停。

  它继续上升,以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的冷酷方式,拉扯着沈倾城的身体,让她的重量逐渐聚集在了那只手上。

  女孩闷哼一声,疼痛开始进入大脑。

  很多女孩子,在这个阶段往往会感到恐惧。

  因为经验令她们预见到了,如果不停下来,下一秒会有持续增加的疼痛。

  可沈倾城怎么会怕呢?

  No pain,No gain.

  她知道,痛苦总是伴随着成长。

  所以沈倾城的眉头,虽然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但目光却依然淡定。

  悬架进一步抬高,少女细嫩白皙的脚趾悄然离地,重量几乎已经全部灌注在了手腕和手指上。

  她常年保持身材,体重轻巧,但那仍然不是区区一只手腕能够承受的。

  短短一分钟内,沈倾城的身体仿佛都被拉长,肩胛、下腋、肋骨、侧腹,这些地方的皮肤都紧紧地绷在了一起。

  “我感觉,右手马上要没有知觉了......”

  沈倾城的额头因为剧痛而沁出冷汗,但她仍然可以用开玩笑的口气对着顾允说话。

  这是一点点的试探。

  顾允看着停悬在空中的身躯,和打在地面的影子,等待了十秒钟,然后将悬架降下了一点。

  恰到好处的,少女的左脚脚尖点在了地上。

  她像芭蕾舞者般,在顾允面前摆出垂直的姿态。

  得到喘息机会的沈倾城,努力想让脚尖接触更多地面,以减轻手腕的压力。

  然而这很难,因为这个位置刚刚好处在地毯边缘,她脚下的地板很滑。

  而且只要角度稍微偏移,距离就会吞食掉仅有的立足点,由于重力原因,她在空中不停旋转,像一朵悬崖边缘的蝴蝶。

  “与身体对话的方式很多,它们几乎都要借助传递感觉的方式,以达成目的,比如刺痛、麻痒、焦热、冰冷。”

  顾允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沈倾城天使般的脸庞,继续开口。

  “只是,这些感觉也都有着清晰的极限,正如当针尖刺穿皮肤,当痒感变成麻木,当焦热摧毁神经,当冰冷冻结感官。”

  “人类对这些感觉的承受力有限,超过了限度,它们就会变味,于是道路转向,背道而驰。”

  “除非......”

  顾允心中默念的数字走到零,确定时间已到,然后便将食指的指尖,点在了沈倾城的手腕上。

  他的指甲,前夜被程盈盈很好的修剪过,所以并不尖锐。

  顺着沈倾城的手臂,用甲盖缓缓的向下滑去,少女的喉咙里,很快响起了预想中的轻音。

  当整个人身体被以这种方式拉扯开来的时候,紧绷的肌肤所能激活的皮下神经、脊椎承重方式的改变、乃至大脑对传递信息的读取,都会进入前所末有的敏感状态。

  那和敏感类药物,催化的效果完全不同。

  内置的感官系统,是在以日常的状态来接受成倍增高的刺激,理智清晰会让品尝过程,保持足够的细腻。

  指甲与肌肤相触,轻微的痒感与触感,在悬吊中迅速膨胀成了对全身神经感官的重重一击。

  沈倾城浑身颤抖着,脚尖几乎无法支撑下去,她眯着眼睛,微微仰起头,试图努力呼吸。

  顾允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尖刮划到了,她几乎被拉展平直的腋下。

  “......嗯......”

  面前的少女难以忍受,那只没有被捆绑的手,本能地抬起来想要抓向什么东西。

  顾允向后退,让她失去用手寻找解放自我的希望,并将自己的手臂尽可能的伸展开来。

  指甲继续划下去,在划到锁骨的时候,进一步放缓了速度。

  敏锐的皮下神经,将指甲刮划的触感放大了无数倍。

  而肌肤最薄的锁骨,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感受,这个问题一定会扎在沈倾城的脑海中。

  顾允越是拖延着结果的到来,她就越会渴望着审判。

  套房里,被悬吊的女孩如受刑的战俘,而高大的男人则像毫无感情的雕像。

  罗马的炎热夏季,角斗士与奴仆,他们静置在彼此面前,坦露着一切,只有一根遥遥伸出的手指将男女连接。

  但这就足够了,此时的一根手指,比凶暴的鞭笞、入肉的紧缚、残忍的殴打都要深刻和强烈。

  最简单的接触变成了征服的全部,就好像现实正在兴高采烈地对我们证明着,什么叫做物极必反。

  有时候,我们的注意力全部汇聚于一点,对它所要去往之处无所怀疑,那么它所赐予的感受就能占领前所末有的国度。

  沈倾城气喘吁吁地望着顾允的眼睛。

  她焦躁、迷离,牙齿也在格格作响打着战,直到坚硬的指甲以轻不可察的力道,刺在凸起上。

  少女的喉咙猛地缩进一口气,身体剧烈的一扭,再也无法忍受穿透身体的麻痒。

  她的身体在挣扎下失去平衡,前后荡起,手腕被骤增的重量扯得格格作响。

  “还能坚持吗?”

  顾允向前迈了一步。

  沈倾城再也忍不住,她悬空的右腿猛地抬起来,用力勾住顾允的后背,左手也痉挛着环住顾允的脖颈,试图和同伴紧紧拥抱。

  刚才所赋予的所有尖锐触感,在这一瞬间于她心尖上化作倾盆暴雨。

  顾允被沈倾城紧紧地缠在身上,手掌托住她的腰肢。

  缰绳再也勒不住了。

  下一秒,夜空中两个黑暗的影子完全贴合在一起,除了点点星光下,上悬的右手。

  顾允紧紧盯着属于他的少女,在风雨飘摇的反馈声中,颤颤巍巍伸直了食指。

  她指向的是天空,即是在指向上帝,她仿佛在挑衅着神明,令云雾中的旁观者,不得不注视这场夜色中的表演。

  精神上极度的放纵,和身体中盛开的渴望触碰到一起,带来的是摧枯拉朽的震颤。

  顾允注视着她的手指。

  那根手指,仿佛从天空那里汲取着力量,一直挺立着,直到她完全昏过去为止。

  ......

  在空白与耳鸣之中,顾允慢慢喘匀了气。

  他抱着沈倾城,吃力地重新调整悬架。

  悬架缓缓落下,少女那只被捆住的手,重新落回到顾允的肩膀上。

  在替她解绳子的时候,沈倾城醒了。

  剧烈的体能消耗,大剂量的酒精灌溉,极限疼痛带来的快乐淹没下,她仍然能这么快醒来,是顾允之前没有想到的。

  沈倾城疲惫地睁开眼睛,眸子里漫布水光。

  她将身子拱在顾允肩膀上,深深地搂住他的脖颈,轻轻哼了几声,软腻如初雪。

  顾允抱着她,向两米有余的席梦思走去,肌肤之间黏黏的,毫无大明星的优雅可言。

  但是他依旧因为抱着沈倾城而欢快着,而少女也因为被顾允抱着而心满意足。

  顾允斜倚在床头,而她仍然紧搂着顾允的脖子,丝毫没有跳出怀抱的意思。

  空气中弥漫着崭新的亲昵,像两只互相蹭毛的猫。

  狂乱之后的安静,富有奇迹般的韵味,这短暂的宁静让人舍不得开口说话。

  他们感受着对方身体里传来的温度,以及对方双臂传来的力度,让时间奢侈地奔跑下去。

  没有人能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上涌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逐渐消退,当人类再次拥有思考能力的时候,奇迹便结束了。

  短发少女扭过头,呆呆地望了望刚才踮起脚尖触及天空的地方。

  那里似乎是打翻了可乐,一片狼藉。

  “我……没控制住……”

  沈倾城赤红着脸,呢喃地不敢抬头望顾允。

  这一瞬间,她仿佛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知道,快乐的呀......”

  她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将下巴用力在顾允肩膀上戳着。

  游戏结束之后,她的手掌无意识地在顾允的后脖颈上来回抚摸,像是意犹未尽。

  “告诉你一件令人失望的事,这次的快乐是无法复制的。”

  顾允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秀发,缓声在沈倾城耳边说。

  “我知道……因为我是特别的,对吗?”

  沈倾城眨了眨眼,小声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是的。”

  顾允点了点头。

  无法复制的体验,因为这只对沈倾城有效。

  如果与身体对话是一门艺术,那么世界上便无法存在两件一样的艺术品。

  后来者只会是或优秀或拙劣的赝作。

  虽然看上去,借助器具是顾允昙花乍现的灵感,但其实从沈倾城出现在顾允面前的时候,他的潜意识就在勾画这样一幅场景。

  禁忌是欲望的源泉,那么巨大的亵渎身后,便有着山呼海啸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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