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拍摄出来的镜头,格外温暖。没有半点寻常姑娘家的含蓄,点头说完愿意后,梁晓静撑床起身,跪在床上扑入莫晓的怀中,要不是莫晓的腿不利索,她都想猴子上树,蹿到他身上紧紧抱着他。按照约定,苏韵把裙摆撩起一角,挂在小腿脖子上的婚鞋骤然呈现,所有人都惊呼了声。好一个狡猾的伴娘!陈兆蔺在人圈外,望见她白皙的腿肚,以及闪闪发光的婚鞋,不禁眼前一亮。覃亦程,你喜欢的女人还不赖。婚宴共有两席,中午接待二十桌女方亲戚,四十桌男方亲戚,晚上招待六十桌男方亲戚,亲戚之多可见莫家有多昌盛,不愧是盘踞易城一方的豪门世家。苏韵作为伴娘,一直鞍前马后地陪着梁晓静忙碌,中午和晚上几乎都没能吃上一口好饭,倒也因为忙碌忘了饿肚子这件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饥肠辘辘的感觉早已消失。晚上八点多,宴席上的人开始散了,梁晓静和莫晓匆匆吃过晚饭便回了莫家,其余姐妹团和兄弟团也离开了,赶往莫家订好的酒吧狂欢,苏韵累得不行了,没有兴趣去玩,只想填饱肚子,然后回家往浴缸里泡一泡。陈兆蔺不爱呆在酒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便也留下来和苏韵一起细嚼慢咽吃饭,一个伴郎,一个伴娘,同样忙得没时间吃饭,倒也刚好互相作伴。三三两两的服务员收拾着残羹剩饭,收拾完这些桌子就可以下班了,一行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互相问着对方,今天提早下班准备去哪里玩。陈兆蔺喝完最后一口汤,举止优雅地擦拭嘴唇上的油,见莫家的人基本上都散了,才掏出两个塑封袋子,放在苏韵手边。苏韵正吃着菜,手背被碰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而后偏过头去。塑封袋子里分别装着三两根头发,一份头发乌黑粗实,另一份有些发黄,并且十分细。陈兆蔺说:“今天一直也没有机会把这些给你,头发比较长的是亦程的,短的是孩子的,他被顾笙笙安排的人盯紧了,所以不能亲手交给你,你拿到后,找一家信得过的医院做鉴定。”
苏韵捕捉到了话语里的重点,错愕地问:“被顾笙笙的人盯紧?为什么要盯他?”
“你说为什么?”
陈兆蔺不答反问道。苏韵灵动的眸子转了转,便想明白了。原来顾笙笙在用这种方式强迫覃亦程离开她,难怪在傅氏集团的时候,覃亦程对自己视若无睹,看来那几个保镖,就是顾笙笙安排在覃亦程身边的眼线。身为全易城最让人羡慕的覃少,竟然连人身自由也掌控在别人手中,挺悲哀的。苏韵放下筷子,收起塑封袋道:“谢谢。”
说完便起身要离开,陈兆蔺坐在原位,喊住了她:“你相信亦程吗?”
他是个相当睿智并且十分沉着冷静的人,和莫晓以及覃亦程不同,很多时候他说的话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背后还有着更深一层的意图,浑身上下都是阴险商人的气息。苏韵没有正面回答他,因为这个问题,无论答案是或否,在现在这个时机,都不适合。如果回答相信,覃亦程半个月后就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她说相信,未免显得太假,也显得她不懂世故。但如果回答不相信,等于变相侮辱她和覃亦程的感情。于是她说:“相不相信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
陈兆蔺有丝讶异,这小姑娘,倒是圆滑得很。但脸上仍是面不改色,心中的想法全部都藏在了那张稍显沉稳的脸皮子下。“苏小姐说得对,是我问得冒昧了,苏小姐今天是跟莫家的车来的吧,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苏韵客气地拒绝道:“谢谢陈先生的好意,我有人接。”
她还急着把头发给傅倾城送去,早一天出鉴定结果,早一天安心。陈兆蔺不是不知进退的人,既然苏韵已经拒绝,他便没有过多挽留,客气地说了几句让她路上注意安全的话,眼睁睁地看着她迫不及待地离开。把头发给傅倾城送过去后,傅倾城告诉她,鉴定结果会在明天拿给她,这个点医生也下班了。苏韵着急的心在那一刻静了下来,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也不差这二十个小时。比起苏韵的形单影只,覃家显得温馨不少。隔天下午,阳光正好,碧娜恳求了顾笙笙一番,终于在傍晚的时候获批在室内花园里看看夕阳西下,在屋子里闷了好些天的她,走出大门便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感受阳光洒在肌肤上的温暖。屋外没有风,顾笙笙让人把孩子也抱下来,安置在入室花园草坪上,小家伙仿佛感应到了温暖的阳光,睁开眼望着天上的红霞笑一会儿,又瞪眼一会儿,小小的拳头露了出来,还是像在腹中那般紧握着。顾笙笙就坐在摇篮边上,嘴里哼着小曲儿,轻轻地摇晃着摇篮,让小家伙更舒服一些。伸过懒腰,碧娜也坐了下来,满目慈爱地望着摇篮里的小家伙,把食指塞到他的小手里,似是察觉到了母亲的气息,小家伙立刻把她的手指攥得紧紧的,还眯着眼笑。“妈妈,宝宝还没取名呢,亦程工作太忙了,也没时间帮忙想名字,我对华夏的文化不太熟悉,不知道该如何取名,要是妈妈有空,就帮忙取个名字吧?”
顾笙笙后知后觉地拍了把大腿,说:“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程儿这孩子也是,工作太忙也不能忽视了孩子啊,这名字还是得你们夫妻俩商议,毕竟是你们的孩子,我嘛,我就给孩子起个乳名,在正式取名上户口之前,就先叫他……小豆豆,他出生不到五斤,个头小小的,叫小豆豆也适合,你觉得怎么样?”
“小豆豆……”碧娜细细地品味着这三个字,旋即露出明媚的笑容。“挺好的,听起来很可爱!”
她说的倒也是真心话,这个乳名和小孩子挺般配的。“太太,电话。”
张阿姨拿着手机走到顾笙笙身旁,手中拿的是顾笙笙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顾笙笙接通电话:“什么事?”
“覃太太您好,设计图我已经整理好给您传真过去了,您那边看看有没有收到,总共六张设计图,少了的话您及时通知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