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面后的苏韵有了些精神,把碗筷洗干净便找出睡衣洗澡。白天的工作不多,本来是很轻松的一天,却因为碧娜的突然出现,让她感觉疲惫不已。本以为所有的事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所有的阴霾都已经尘埃落定,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半路杀出个碧娜,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她需要好好想想,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澡洗了一半,她听见屋门开合的声音,不久就听到钥匙放在桌面的响声。动作停顿了半秒,随后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冲洗。十五分钟后擦拭着头发走出客厅,只见洁白的布艺沙发上,覃亦程坐在中央,袅袅的青烟自他指尖飘起,面前的烟灰缸里,足足有大半包的烟头。只十来分钟就抽了十多根烟,还根根抽完,可见他的心情有多烦躁。苏韵站在沙发后,棕褐色的眼眸闪了闪,声音不温不火地说:“你来干什么?”
覃亦程的手停滞在空中,而后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右手扇了扇萦绕在空中的青烟,道:“我不知道你这么快洗完澡,没呛着你吧?”
苏韵没有回答他,边擦拭着发尾边坐在沙发上,望着乌黑的发梢,重新问了一遍:“你不在家里陪着碧娜,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不知为何,碧娜出现后覃亦程重新出现在这里,让她心中腾升起了一种金屋藏娇的感觉。碧娜是正室,她,就是覃亦程在外面藏的娇。见苏韵一副爱不理不理的模样,覃亦程心中暗叫不妙,她是戒备心极重的人,这好不容易放下防备接纳他了,碧娜就跑出来闹事,这会估计是完全把他挡在了城墙之外,连窗户都给他关上了。焦急之意溢于言表,他哈了两口气,散了散口中的烟味,然后迫不及待地挪到苏韵身边,语气稍显可怜地问:“苏韵,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我们那晚真的什么也没做!”
要不是觉得对天发誓那套誓词太傻太假,他都恨不得立刻发誓让老天爷给他来个五雷轰顶以证清白。苏韵显得十分抗拒他的靠近,蹙眉瞪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口中夹杂着一丝攻击性:“你让我怎么相信?即便你现在改了,但那会儿你还是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要是真和碧娜发生点什么,也不足为奇。”
她的态度始终淡淡,就连最初认识时的窘迫也没,像是陌生人般生疏。覃亦程恨不得把心给她挖出来瞧瞧,心急如焚地解释道:“那天晚上我的确是喝得不省人事了,碧娜带我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带我走的,后来到了她家,我的的确确是上了她的床,但是一摸到她,我立刻就清醒了,然后头也没回地跑走,一通乱撞就跑来找你了,苏韵,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没有和她发生什么,我要是和她发生了关系,我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跑来找你?”
苏韵一下子就捉住了话中的重点,转头严肃地看着他。“摸到她和清醒有什么关系?”
人不都一个头一个身体两根胳膊两个腿,难不成摸着碧娜还能多出一个部位来,让他清醒不成?说到这,覃亦程倒是尴尬起来,咳了两声,红着脸转过身去。望着烟灰缸里还有青烟飘出,他伸手摁了摁,局促地说:“你胸大,她贫乳,一摸就……”立马清醒了。苏韵险些没被他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要是手边有刀,非把覃亦程的嘴皮子给削下来不可。旋即覃亦程腆着脸,转过身抓起她的双手:“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苏韵,别不理我成吗?”
那种冷战,他是再也不想经历了。信,连胸都搬出来了,她还有理由不信吗?望着他如坐针毡的模样,忽然起了玩心,沉着脸把双手收了回来,一声不吭地继续擦拭头发。她表现得依旧冷淡,覃亦程都想哭出来了,眉头紧锁,神色慌张地问:“苏韵,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要怎么做你才信我?你给我个机会,月底她就要生了,孩子一生出来,立马去做亲子鉴定!”
听了他的话,苏韵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把干毛巾放在大腿上叠了叠,然后眼底涌现狡黠的神色,侧身把毛巾往他的眼上盖去。覃亦程顿时眼前一黑,还没问苏韵这是干什么,唇上忽然多了一份温暖,熟悉的柔软和香味,让他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心底又气又无奈,最终化作绵绵细长的吻。不管苏韵做了什么,只要一个吻,一个拥抱,他都无法生气。拥着她瘦弱的腰肢,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定,同时庆幸苏韵不是电视剧里那种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女人,否则他真的是要被她的不信任气死。起初是苏韵主动的亲吻,吻着吻着覃亦程便反客为主,不满地加深,再加深,直至眼前的毛巾落下,睁眼望见苏韵微红的脸,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微肿的绛唇。随后将她放在沙发上,一口咬住了她的肩头肉,恶狠狠地说:“好你个苏韵,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耍我了?”
苏韵不可抑止地嗯哼了声,忽然想起最近网络上很火的形容词——小狼狗。“你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显得我太好欺负了?”
覃亦程咬得很轻,只是小小地惩罚一下,重了,他可舍不得。松开她的肩头,身体一倒,躺在沙发的外侧,手臂伸进她后脖颈和沙发间的缝隙,另一只手抓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吮吸着她的发香。“我也是受害者好吗?等亲子鉴定报告出来,我会让她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苏韵挪了挪脑袋,调整了舒服的睡姿,枕在他的臂弯里说:“这个简单,但是在那之前她恐怕会惹出什么幺蛾子来,她大费周章地让你喜当爹,目的必然不是只住进覃家等亲子鉴定这么简单。”
喜当爹这三个字无疑让覃亦程哭笑不得,起初知道这个词的时候还觉得挺可笑的,没想到有天自己也套上了这三个字。“覃亦程,我相信你,亲子鉴定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够和她结婚,否则,我们就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