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春雨总算如期而至,轻轻洒洒的雨点拍打在大地上,整个城市陷入啪嗒啪嗒络绎不绝的声响中。各家各户纷纷关上门窗,防止雨水打进屋内,也企图用这样的办法,将潮湿的水雾隔绝在外。易城的梅雨季节,是最让人浑身不适的。苏家也不例外,大门紧紧地关着,绵绵细雨中,一个小黑点杵在苏家门口,靠近了看,才发现是浑身湿透了的苏芊茹跪在苏家门外。大门紧闭,保姆在门后隐隐担忧,现在还未转暖,大冷天的这么淋雨,怕是要生病。突然天空一道银蛇擦亮了乌云,紧随的是一声炸雷,瘦小的身子不由止住地抖了一下,俨然是被吓到了。一条银蛇引来了更多的银蛇附和,整个天空左一道闪电,右一道雷声,抬头仰望忽明忽灭的天空,苏芊茹心里发毛。现在下着雨,她又在室外淋雨,指不准什么时候一道闪电劈下来。人都是怕死的,更遑论是她。爬到了大门前,伸手拍着铁门大声喊:“苏凌峰!我知道错了,你放我进去好吗?我再也不跑了,我会乖乖听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求你放我进去,好冷啊!”
下午她趁着苏凌峰在公司回到了苏家,苏凌峰一回家她还谄媚地过去替他脱外套换鞋,以为这么讨好他,他能不和她计较。谁知他竟然一扔公文袋,拎起她的衣领就将她往外拖,一直拖到苏家大门外,打开铁门如同抛弃垃圾一般扔了出去。期间他什么也没说,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直接锁上门回屋。苏芊茹知道他是动怒了,耳边是覃亦程交代的话,她愣是没走,双腿一屈就跪在地上求饶,走到入室花园中央的苏凌峰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大步流星地回到屋内,关上大门。保姆跑到落地窗前瞧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这场雨似乎要下得更迅猛了。即便苏芊茹从前在家都是横行霸道的,但保姆好歹是从小看着她长大,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她受苦,心里不落忍。心中怜惜着,嘴上便开口替她求情:“少爷,这雷雨天的小姐在外面容易被雷劈中,万一劈中了……我看还是先让她进来吧,有话当面好好说,要是淋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她就惊觉身边有道人影一闪而过,旋即大门敞开,她匆忙望出去,苏凌峰撑着一把雨伞走到铁门前,雨声太大,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只见他打开了铁门。跪在门外的苏芊茹脸上大喜,起身想要走进来,许是跪的时间太长了,她双腿一软就要朝地上栽去,脸还没碰到大地,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苏凌峰本能地扔掉雨伞将她扶稳,抬起她的脑袋刚想骂人,在看见她苍白的嘴唇后,所有的谩骂都咽入肚子,不发一言地将她抱起,往屋内走去。踏进大门,保姆想过去接过苏芊茹,被他闪了过去,他说:“叫医生来。”
雨伞被扔掉,苏凌峰和苏芊茹两人的身上全湿了,走进门后衣服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水,很快脚边的地板就积了一滩水渍。“是。”
保姆不敢怠慢,连忙请了司机去把私人医生接过来,随后又转进厨房,找到生姜和可乐,给两个淋了雨的人熬可乐姜汤。苏凌峰抱着她上二楼,带到主卧浴室内,替她脱掉湿漉漉的衣服,扔进浴缸内。打开热水器,把温度调得稍微有些烫,他站在浴缸前,捏着花洒对着她的脸上一顿狂喷。身体陷在冰冷的浴缸内,脸上是稍微烫人的热水,昏过去的苏芊茹很快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被热水洒进眼睛、口鼻内。她呛了好几口水,伸手挡在眼前,侧过脑袋看苏凌峰。“咳咳……好烫……好烫!”
苏凌峰将花洒放回原处,微烫的水变得适宜地打在两人身上。浴缸内没有水,很凉,苏芊茹咬牙忍着脑袋的昏沉,伸手拧开水龙头,直到温热的水落在一丝不挂的肌肤上,她才感觉活了过来。她像在沙滩上险些溺亡的鱼一样,缩在水龙头下方取暖,瞧着像弱小动物的她,苏凌峰慢慢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刚才为了把她抱回来,连他也弄湿了,真是个没用的女人。拉开羽绒服外套拉链,“唰”的一声格外刺耳。取暖的动作骤然停下,苏芊茹想到一些不好的事,双手环抱着胳膊,好半晌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取暖。苏凌峰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衣服脱光,花洒倾洒下来的热水落在他的身上,他蹲下身,右手勾住了苏芊茹的肩膀,逼迫她转过身来。暖灯的黄色灯光下,苏凌峰的发丝不断往下淌水,他扫了把脸上的热水,睨着她。嘴里是冷嘲热讽的声音:“好不容易逃跑离开,为什么还要回来?我还以为你特别有能耐,想要追求自由?”
浴缸里的水逐渐没到了她的双肩,她蹲在浴缸里,除了脖子以上的部位,其余地方全埋在水里。好似这样做,苏凌峰就看不见她隐藏在水底的肌肤。水从浴缸边缘漫了出来,和花洒流出来的水混在一起,滑进下水道。她恐惧地颤了颤,说:“我……我在外面快要饿死了……我没钱又找不到工作,你让我回来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吃的就行了,我好饿……”既然已经做好豁出去的准备,为了肖敬的将来,她一咬牙,双手离开了浴缸,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随后,她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动作——将苏凌峰的胳膊抓进了浴缸内,抵在自己的身前,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胳膊。指尖碰到了浴缸底,手背是男人生理需求最需要的地方,他看着苏芊茹眼眶内打转的泪珠,伸起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一把将她抓了起来。粗蛮地将她拖到花洒底下,掌心覆在她的肩头上,稍一使劲,便将她转了过去,紧贴着墙壁。温热的水从发顶流至下巴,苏凌峰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了她的肩头上。胸前一暖,她听见苏凌峰如同恶魔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苏芊茹,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