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好长一段时间我以为他没了,一直把所有人都拒绝在外,不敢也没心思和别人在一起,直到覃亦程出现,才慢慢走出来。”
要不是覃亦程脸皮够厚,恐怕两人早就一别两宽了。小时候懵懵懂懂的喜欢仍历历在目,虽然是情窦初开的、孩子气的喜欢,但那也是希望能够和傅倾城永远在一起的喜欢,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他们的关系,那傅倾城便是她的初恋。第一次爱上的人。喜欢一个人,和性别无关,和年龄无关,即便是小孩,那也是一种喜欢。傅倾城的眸子凝视着空了的酒杯,默不作声地听她吐露埋在心中多年的话,表面平静如水,心里却宛如刀割。那些年他母亲骗了所有人,也骗了他,强行把他带到戈城,从此和苏韵不再联系。直到母亲病逝,他才有机会回来,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回到傅家。这么多年来,他最想念的、最愧疚的就是苏韵,他知道她和他一样,因为那场大火备受煎熬,不敢想象失去萧淑珍后的她,是如何一个人硬撑了这么多年,还坚强地摧毁了整个苏家。是覃亦程吧。是覃亦程在背后默默地鼓励她、支持她、帮助她。而这些,都是他无法给予她的。也正因为明白这些,他才没有和苏韵相认,没有打扰她的生活,现在的她,有覃亦程相陪,他很放心。凝视酒杯的瞳孔骤然缩小,他按压住呼之欲出的思念,用着听不出情绪的话说:“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不应该继续沉溺在过去。”
说完,他感到眼眶酸涩,头也没抬地说:“我上个洗手间。”
也不管苏韵说什么,他转身就直奔洗手间去。望着他慌乱的背影,苏韵一抬手,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地把所剩无几的whisky喝完。傅倾城站在盥洗池前,望着镜子里红了眼的自己,拧开水龙头捧起大把水就往脸上泼,冰冷的自来水混合着滚烫的眼泪掉进盥洗池内,隐忍的啜泣声埋于酒吧喧嚣的音乐中。他好想抱住苏韵,告诉她他就是傅倾城,就是她喜欢的小傅哥哥。但他却不能,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说走就走,说回就回,让苏韵处于两难的状态。她现在喜欢的是覃亦程不是他,他若是以傅倾城的身份出现,只会徒添她的苦恼,让她为难的事,他不愿意做。用冷水浇冷静了自己,傅倾城抽过纸巾擦拭脸颊,确认镜子里自己的眼神中没有多余的感情后,他如常地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脸上带着温柔的浅笑往吧台走去。刚踏出洗手间就发现苏韵正趴在吧台上,似是醉了,她的身边围绕着两个男人,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凭他们痞里痞气的装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知道心里在憋着什么坏。傅倾城暗叫不好,连忙朝吧台跑去,此时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稍微胖一些的一把提起苏韵的衣领,另外一个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身手掂起她的下巴,审视着她的面容。他走到吧台的时候,只听得瘦高个冲着胖男人说:“大哥,错不了,她就是苏韵!”
胖男人一手提溜着她的衣领,另一只手掂起她的下巴看了眼,确实是苏韵。嘴上高兴又厌恶地说:“嘿,还真是苏韵,不是冤家不聚头,竟然在这能让我捡着她,走,哥俩今晚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要脸的骗子,让她什么人都敢欺负,欺负到我们小茹女神身上来,我要让她哭着求小茹女神原谅,对了,记得开个直播,就像上次她被人剥光扔浴缸里那样,这回我要让她再也没脸在华夏呆下去!”
瘦高个附和道:“对对对,这种女人,死一个算一个,走着!”
傅倾城见势不妙,一步跑到瘦高个的身后,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命令道:“放开她。”
两人闻言回头,胖男人把苏韵扔给瘦高个,一副“我很横”的模样左摇右摆地走到他面前。“小弟弟,电视剧看多了吧?搁这给你大爷我玩英雄救美的戏码?乖乖的,听爷一句,赶紧回家读书去,听见没?”
傅倾城眼都没眨一下,望着扶住苏韵站在后面的瘦高个:“马上放开她。”
“嘿,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脑子有毛病?麻溜地给我滚,否则待会你爷我动起手来,你这张俊俏的小脸可就不保了,你……哎哟!”
“哐当。”
伴随男人尖叫还有酒瓶破碎的声音,傅倾城面无表情地捏着Deraw’swhisky的酒瓶,狠狠地砸破了胖男人的脑袋。“放不放?”
胖男人连忙捂住流血的脑袋,指着他的面门骂道:“好家伙,敢动我?你算什么个东西?今儿个看我不把你收拾得妥帖,你这混子就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傅倾城抬手将剩了半截的酒瓶对着他的脸,语气如常道:“我不算什么东西,但你要是再不松手,这玻璃渣子我会全部扎进你的脸里,我的确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我只知道,我是戈城傅家的傅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