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后，他才松了口气，关上车门。关门的时候手指摸到了还没干的油漆，指腹里黏糊糊的。揉了揉指腹上的油漆，他看着苏韵：“华哥没空？”
苏韵掏出纸巾放到他的手里，指着被弄得面目全非的车子反问：“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有仇家？”
擦干净手指上的油漆，他把纸巾握在手里。“不知道，保安说监控设备全被人故意弄坏了，没有拍到是谁做的，不过……”话到这他就停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苏韵看他似乎有怀疑的对象，却不肯对她说，这是为什么？难道……“是陈记者？！”
话语里有些惊讶，也有些愤然，如果真是陈记者，那这个人也太卑鄙无耻了。诋毁肖敬的名声不成，就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该说他是没脑子还是穷途末路了？“嗯。”
肖敬应了声，然后补充道：“应该是他，最近我没有招惹上什么人。”
苏韵水眸微微沉了些，肖敬接二连三被陈记者针对诋毁，起因均是因为她，如果在酒吧的时候她肯低头求陈记者高抬贵手，也就不会发生后面一连串的事情。似是看出了她的愧疚，肖敬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换个角度去想，如果不是他，我还没试过接二连三地上头条、占热搜，绯闻也是炒作的一种手腕，凡事都有双面性。”
“你还真是乐观派。”
她勉强一笑，指着车子继续问道：“我在直播间上只看到这辆车子，并没有看见你的人，当时在拍的人有没有看见你？”
“没有。”
肖敬说。“当时我发现车子变成这样就躲进车里了，车子的窗贴了膜，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上了车我就立刻打电话给商场调动保安，把围观的人堵在一百米以外，后来才慢慢把围观者赶了出去。”
既没有看见肖敬的脸，直播间里的画面也因为距离较远拍摄不清车牌号。那么她可以实行她的计划了。打定主意，绕到车子尾箱，她记得肖敬在后面放了维修的工具。掏出扳手和螺丝刀，她麻利地把前后两个车牌拆了下来，做完这些后，苏凌峰的车子正好从苏韵让保安清了场的入口开了进来。车子停在一旁，苏凌峰按照苏韵的要求，提着一桶油漆走到肖敬的车子旁放下。“喏，你要的东西在这，抹布在车尾箱。”
苏韵把手中的扳手往苏凌峰身上抛去，他眼疾手快地接住，还没发火，苏韵便开始分配任务。“苏总，麻烦你把你的车牌拆下来，和肖敬的车牌对调，换好车牌后肖敬你开苏总的车子走，把窗户摇下来，吸引粉丝的注意力，并告诉他们被泼油漆的并不是你的车子，正好你们两人的车子型号一样，苏总进来的入口被清了场，没人看见他。”
偷天换日？还真是巧了，苏凌峰当时买车的时候，肖敬的事业刚有起色，为了方便肖敬，他就顺手给肖敬也下了一辆一模一样的车型。没想到还能有这个用场。然而苏凌峰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而是把扳手举到了肖敬的面前。“谁惹的祸，谁自己解决，我才是老板，凭什么要我给他干活？”
分清主次好吗？他可是易城影视的总经理，苏韵竟然敢当着艺人的面使唤他？他还要不要面子了？苏韵把他的手给推了回去，并瞪了他一眼：“这种事是肖敬做的吗？更何况如果肖敬弄脏了一点让粉丝看到，都有可能被人怀疑，苏总，烦请你为了公司纡尊降贵一下。”
这种事不是肖敬做的，难道就是他该做的吗？心里有火，可苏韵说得对，外面不仅有粉丝，还有狗仔，狗仔都有一双鹰眼和堪比刑侦大队的逻辑思维，要是真让他们发现端倪，这肖敬还得被人冠上欺瞒粉丝的罪名。行，为了不被苏文豪怪责，他忍了。三下五除二就拆下了车牌换上，此时苏韵也把那堆抹布从车尾箱上搬了下来，放在了肖敬的车尾箱里。等苏凌峰做完苏韵安排他的工作后，肖敬和两人说了声谢谢，坐上车疾驰而去。直到后视镜里已经看不见苏韵的身影，他才拿起手机给华哥发了条语音：“干得不错，但是下次下手轻点，要是油漆弄不干净，你赔我车子。尽快把陈记者赶出易城，不要穿帮。”
苏凌峰把装有汽油的桶放进车尾箱，苏韵则跳上副驾驶，吩咐他把车子开往下一层停车场。为了避免狗仔怀疑，肖敬离开后保镖门就必须离场，一离场等在外面的狗仔必然会跑进来再看一眼，要是让他们看见是易城影视的人就完了。苏凌峰按照她的吩咐，把车子停在了负二楼的角落里。熄火，他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你该不会要我在这里待一晚上吧？我倒是无所谓，你喜欢在车里玩的话。”
苏韵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下车。拧开桶盖，她拿起一块抹布伸进去沾了些汽油，接着绕到车身，把沾了汽油的抹布摁在红色的油漆上。说来也奇怪，原本很难处理的油漆，碰到了汽油以后擦几下就擦得干干净净，再用干净的抹布抹一下，一点印子也没有。对于苏韵宽阔的常识，苏凌峰有些吃惊。“你如果打算就这么看着我干活的话，我就走人了，反正我不是总经理，肖敬出事对我影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