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并不是问自己的身体怎么了,而是收拾好自己马上跑回公司,解决服装质量问题的事,在覃总勤劳的带领下,整个蜜思如同焕然一新,精减过后的人员出色地完成他下达的每一个任务,短短一天的时间,我们和十家供应商完成了解除合同,也成功和十几家卖场重新协商,截止到今天早上,二十三家卖场统统协商完毕。”
她用着十分自豪的语气说出这番话,这是在覃亦程的带领下,一群员工同心协力地完成的。短短的两天时间,所有员工仿佛和公司连在了一起,把公司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一般用心完成,这一切,都是覃亦程的功劳。是覃亦程领导有方,也是受他的拼搏进取所感染,整个蜜思,由于覃亦程的任职,注入了年轻的活力。苏韵的一番话让记者们面面相觑,纷纷暗叹覃亦程的潜力竟如此大。当晚所有的易城频道和易城报刊均被覃亦程占了头条,无一不是夸赞他年轻有为、潜力大、虎父无犬子等,一夜之间,覃亦程的名字成了易城人茶余饭后的话题,火热程度远比秦家老爷在世要高。在同一天蜜思把出了质量问题的衣服重新定制送到客人手上,使用国外长期合作供应商的材料,质量得到了保障,手工也是一流的,补救速度之快成了圈内的一段佳话。第二天股市刚开市,蜜思的股票如同大地回春般,重新复牌,不可控制地极速上升,截止中午收市,已然涨了二十个点。这天清晨,覃亦程一大早就穿戴整齐,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敲响苏韵房门。他带着苏韵到了覃家老爷的墓前,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的天空不到九点就挂上了太阳。放下洁白的花束,覃亦程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这是苏韵第一次见覃家老爷,她终于明白覃亦程为什么能够长了张倾国倾城的祸害脸。基因这不讲理的东西,果然很强大,覃家老爷的黑白照虽然是四五十岁的模样,但却透露着一股成熟和睿智,潇洒的五官,和覃亦程有几分相似。大概这就是覃亦程老了的样子?还真是帅到让人心理失衡。两人就这么站在墓前很久很久,久到苏韵撑起了太阳伞遮挡烈日,后背微微发热,覃亦程才缓缓开口。太阳伞的阴影打下,他的眼皮微微敛下,望着覃家老爷的黑白照:“以前你总是恨铁不成钢,不管怎么教我,我都只管着自己玩自己开心,所以现在,你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比我成长吗?爸,你可真狠。”
苏韵没有开口,站在他的身侧安静地撑着伞,听他一字一句。“你总说我烂泥扶不上墙,现在知道我是蛟龙了吧?你丢下的烂摊子,我都给你处理好了,股市也比你去世的时候还要红,公司赚了一小笔,不过,我没有按照你的意思,采用国内的材料,希望你不要怪我。”
不远处树上的知了开始无病呻吟,炎炎烈日炙烤着大地,他的额前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张洁白的纸巾覆在他的额前,把纸巾接了过来,他擦拭着那层汗珠。“我把很多老员工都给炒了,光是总部就好像炒掉三十来人,他们都是一些蛀米虫,我觉得精减人员,会有很好的鞭策作用,事实上效果也出来了,这几天他们的工作效率提高近半,所以,我已经着手准备精减分公司的员工了,我知道很多都是开国功臣,但如果想要做得比你更好,我就不能手软,不能继续留着这群害群之马。”
他的泼墨始终一动未动,仿若整个偌大的墓园,只有他一人。他坠入了自己的空间里。“另外,下午我就要出国了,亲自去和材料商协商以后把材料引进运输到易城的事,顺便去看看各国分公司的状况,爸爸,保佑我顺顺利利吧,这样,你就可以安息了。”
苏韵擦汗的手顿了顿。出国?要去多久?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和覃亦程同出同归,每天睡前是他想尽千方百计要挤进卧室的赖皮脸,每天醒来是他神清气爽地端着早餐让她去刷牙的模样,忽然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她竟有些无所适从。拇指抠了抠太阳伞伞柄,她仍然没有说话。“妈妈又重新评说了,她说你最爱看她在台上的样子,只要她还活着,她都会坚持评说下去,直到和你相聚。”
交代完公司、覃太太,他忽然伸手覆在苏韵握着伞柄的手上,微热的掌心,轻轻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身子一颤,她不明所以地抬头。只见覃亦程微微一笑:“爸爸,你总担心我风流过后讨不着媳妇,今天,我把我喜欢的人给你领来了,你要是想早点看见孙子,就帮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