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 一片无声。 其实大家一开始压根没想过季晟能够写出高质量的剧本，或者说，没想过他会写出符合格式的剧本。 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现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按照季晟刚才的表现来说，这已经不是单纯地编剧创作那么简单了。 因为他不仅现场创作剧本，还不假思索把歌曲一起写了出来。 再厉害的编剧都不可能做到这么牛逼的表现！ 现场创作剧本？ 还附带原创音乐？ 这是什么样的神人才能办到的啊？ 刚刚大伙听到霍华德.布鲁克纳对季晟提出那么无语的要求听到季晟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还以为季晟因为在金融行业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所以内心膨胀。 现在看来，人家内心膨胀是有他的道理的。 人家确实没把写剧本当成一回事！ 关键就目前写出来的剧本质量谁都能听得明白绝对是上佳之作！ 这么一衬托，反倒是大家显得太小瞧人了！ 季晟看了看写出来的五个镜头剧本，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嗯，这五个镜头应该够今天下午拍了。”
说着，他看向霍华德.布鲁克纳，心平气和地说道：“我暂时写五个镜头的剧本出来，算是会写剧本了吧？”
霍华德.布鲁克纳苦笑道：“何止是算啊。”
他后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简直写的太棒了。 就拿他霍华德.布鲁克纳写的剧本开篇和季晟目前创作的相比，用一文不值来形容都不为过。 要知道霍华德.布鲁克纳可是专业编剧，还是一名成功的导演，而现在在写剧本方面却被季晟这个玩金融的人比下去了，自然说不出夸奖的话。 季晟随口道：“嗯，既然霍华德你认可我创作剧本的能力了，那么我也给剧组里的人一个保证，今晚我就会尽快把剧本写出来，最迟明天开机之前把新的剧本给到大家手里。”
“好的晟先生。”
“那就要辛苦你今晚加班加点了。”
“晟先生创作剧本的本事真厉害啊，居然要一夜创作一个完整的剧本，真的不敢想象。”
李开、凯文.多德等人咋舌不已。 麦当娜和安妮斯顿等人虽然没说话，可他们也没有怀疑季晟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从刚才季晟坐到桌子前一小会便写出五个镜头外加一首歌来看，一夜写出完整剧本，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至于质量方面，不假思索写出这么精彩的五个镜头，还要怀疑水平？ 大家对剧本都没有异议了，认可了季晟的创作水平，但并不代表其他方面没有疑惑。 霍华德.布鲁克纳就提出了质疑，“明天开机？”
季晟看看他，“怎么？”
霍华德.布鲁克纳嘿了一嗓子，道：“我承认你剧本写的很不错，可你刚才是不是说过要拍几个镜头出来让我心服口服？不然我可不会开机。”
四周的人一听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就季晟写出来的这个剧本，随便找个导演来拍摄，只要镜头运用和色彩运用水平不是太差的话，基本拍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故事性就摆在那边呢。 可这前提也是会运镜和色彩布局的导演啊。 如果换成一个水平很差的导演，哪怕再优质的剧本都未必能拍出多好的电影，更别说影响电影质量的不仅仅是拍摄，还包括后期剪辑啊之类的。 最简单一个例子，《正义联盟》和扎导版《正义联盟》。 这部片子是扎克.施耐德拍摄的，只是因为扎导的女儿去世，他不得不离开剧组。 庆幸的是，扎导离开的时候该片已经完成拍摄，只需要完成后期制作和剪辑就行。 不幸的是，《复仇者联盟》系列的导演乔治.韦登接手了扎导的工作。 然后两个风评截然不同的《正义联盟》出现了。 乔治.韦登接手的《正义联盟》骂声一片，而扎导版则是好评无数。 这可是同一个导演拍摄出来的东西，只是后期制作和剪辑不同，就可以对电影产生这么巨大的影响啊！ 可想而知导演对一部电影到底多重要。 季晟一个玩金融的人，能够写出这么优质剧本已经很了不起了，说明他对电影确实拥有高深的理解，而你现在却要一个玩金融的人来当导演，拍摄出优质的画面？ 你霍华德.布鲁克纳不是欺人太甚么！ 李开同样不满地瞪了一眼霍华德.布鲁克纳，凑到季晟耳边说道：“晟先生，不要和他一般计较，实在不行我和他说说，让他跟你道个歉，然后继续当导演。”
凯文.多德也靠近说道：“晟先生，从你刚才写出来的剧本来看，绝对是懂电影艺术的，而且还是非常精通那种，哪怕今天的事传出去，别人也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只会说他霍华德.布鲁克纳胡搅蛮缠，既然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电影艺术水平，那么接下来你完全可以要求霍华德怎么去拍摄，如果到时候他再有意见，我立刻和公司汇报，让公司直接炒了他，可如果你硬要拍几个镜头出来，结果却差强人意，反而会落了人话柄，给霍华德有反驳的机会，没必要和他赌气吧。”
季晟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和站着脸色难看的霍华德.布鲁克纳，直接用正常嗓音的音量回复道：“不用，我刚才就说了，我这人一向讲道理，我有我的电影拍摄理念，霍华德有霍华德的，既然大家理念不一样，总要证明一下谁的理念更优秀一些，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合作下去，不合作，我得挑选符合我理念的导演来拍摄，合作，也得按照我的理念拍，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季晟肯定不可能继续用霍华德.布鲁克纳，这厮的拍电影理念完全领悟不到歌舞剧亮点，要是《芝加哥》再让对方拍下去，铁定烂片。 “明白。”
“晟先生，我懂了。”
李开和凯文.多德点头回应道。 他们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内心又担忧了起来，拍摄和写剧本可不一样，写剧本的话还能靠想象力和文学功底弥补，这拍摄可是要专业手法的，你连运镜都不会，怎么执导拍摄电影啊？ 剧组其他人包括其他剧组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他们都很替季晟担忧，担忧不该争这口气，因为没有专业手法，你压根拍不出那种效果的。 如果说现场有谁比较高兴的话，恐怕也只有霍华德.布鲁克纳了，本来季晟写出优质剧本，这已经让他很丢脸了，证明了季晟确实懂电影，可现在季晟说什么？要拍摄？待会拍出来的片段质量很差，他霍华德.布鲁克纳又有话说了！ 不说季晟完全不懂电影艺术，说没那么精通没什么问题吧？ 这不就侧面反应刚才那场对话，霍华德.布鲁克纳就算有错也错不到哪里去？ 众人各怀心思。 因为要拍摄肯定要回到影棚里。 于是，剧组的人进了影棚里，而其他两个剧组的人实在太好奇了，索性也没管《芝加哥》剧组的人同意不同意，直接站在门口看，他们都想好了，要是《芝加哥》剧组赶人，那么他们再离开也不迟。 只是这会儿《芝加哥》剧组的注意力全在季晟一个人身上，谁还管其他人啊？ 季晟假装去上厕所看了一下《芝加哥》开头几个镜头布景，还有镜头的调动等方面。 回来后，他立刻指挥起了布景师怎么布置。 到这里大家还看不出什么，也看不出季晟在拍摄方面的专业水平如何，只是感觉布景还不错。 布景完成之后，季晟坐到了导演镜旁边，他上来第一句话就把大家吓傻了，只见季晟侧头看向旁边的助理导演，“这玩意怎么操作？”
李开：“……” 麦当娜：“……” 凯文.多德和其他人：“……” 大家全都被季晟的骚操作弄傻了！ 尼玛！ 你连导演镜怎么操作都不懂，还想指挥拍摄电影吗？ 霍华德.布鲁克纳更是不由自主乐呵了起来，从季晟这个表现来看，肯定拍不出好的片子！ 助理导演倒是挺专业的，马上告诉季晟怎么操作。 季晟大致明白之后，盯着导演镜先看了一下布景，皱着眉头道：“这灯光颜色看上去不太对。”
“要使用什么样的灯光？”
助理导演问。 季晟哪里知道使用什么样的灯光，他只是按照自己看《芝加哥》电影原片来强塞，“灯光最好偏蓝色一点。”
霍华德.布鲁克纳都要噗地笑出声了，心说你连灯光专业名词都说不出来，还搁这儿装蒜？ 其他人也是满头黑线，你到底懂不懂拍摄啊？ 幸好助理导演明白了季晟什么意思，若有所思道：“你是指整体色调用蓝色，泛光和RAR灯？”
季晟对这些玩意不懂，“应该是这样吧。”
助理导演马上去跟灯光师提了要求。 几个灯光师立刻调整了色调。 季晟又盯着看了几眼，“整体色彩看上去可以了，不过我感觉还差点什么。”
助理导演眨眼道：“你要什么感觉？”
“二十年代典型的夜总会气氛什么感觉？无非就是神秘、性感、迷幻。”
季晟说着眼前一亮道：“对，里面再加一些橙色和那什么红酒色。”
助理导演恍然大悟道：“橙色和品色啊。”
“对，橙色最好是对准观众席的，至于那什么逆光……应该是这个名词吧。”
季晟回忆着从晚上看到对《芝加哥》色彩的分析说道：“要有蓝色、品色和白色三种。”
“我和灯光师商量一下。”
助理导演说完又去和灯光师交流了。 其他人已经全都想捂住脸了，因为到目前为止季晟展现出来的，可以这么说，对拍摄简直一窍不通啊。 哪怕是安妮斯顿和麦当娜两个和季晟关系有点不一样的女人，此刻都苦笑不跌。 幸好在季晟的指挥之下，布景很快完成了。 这时候大家不经意看去，猛然间发现了新天地！ 因为他们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布景在不同色调灯光照耀之下，显得那么的神秘、迷幻和性感，和季晟刚才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咦？ 季晟虽然不懂专业名词，可他指挥布置出来的场景却比专业的更好？ 大家都显得有点错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赋？ 就连霍华德.布鲁克纳都不得不承认，季晟眼前这个布景和灯光色调简直优秀到了极点。 好像有点东西在里面啊。 众人看向季晟的眼神从担忧开始转变为欣赏了。 而季晟在那边已经告诉助理导演，让演员们各就各位了。 助理导演虽然才二十八九岁，但人却非常的机灵，充当起季晟的下手，立刻指挥道：“演员各就各位。”
第一幕是在夜总会里面，不需要两位主演登场，其他龙套配角们都就位了。 当打板结束之后，便进入了正式拍摄环节。 率先拍摄黑人演员的嘴巴，快速说着“五六七八”，然后是吊灯镜头转到夜总会几个人抽烟男子那边，以及歌厅里爵士乐乐队的演奏。 季晟突然喊道：“卡！”
“怎么了？”
“这么快就喊卡？”
大家觉得莫名其妙。 霍华德.布鲁克纳也不理解，这不是拍的挺好么，喊停干嘛？ 助理导演赶紧上前询问，“晟先生，怎么了？”
季晟皱着眉头道：“镜头移动速度太慢了，我要求三十秒内把镜头移动到经理出现。”
啊？ 这么快？ 大家都不理解为什么。 而且这种镜头在大家看来没什么好喊停的，因为完全可以经过后期剪辑。 可季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其他人只能照办。 不多时，恢复拍摄。 这次镜头移动速度恰到好处。 经理穿梭在人群当中询问，“有人看到凯利姐妹了吗？”
拍摄还在继续着。 季晟不停指挥着镜头的推进和拉远，他不懂那些名词，什么用什么镜头啊之类的，他只是说镜头拉开多少或者拉近多少，虽然摄影师很无语，可这么说也能听得懂，全程按照季晟说的做。 第一幕很快拍完了。 季晟拍摄的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像这样的镜头一般可能要拍上两三条才能过，但季晟除了一开始喊了一声卡，随后压根没叫停过。 这样拍的好吗？ 大家都很疑惑。 季晟也没管大家怎么想，开始指挥布景师重新布景。 霍华德.布鲁克纳忍不住提意见，“你就不能把有关剧情都拍摄完了后期剪辑吗？非要现在换布景？”
季晟理都没理他，直接让人重新布景，还在那边告诉接下来要出场的麦当娜怎么表演，他还亲自示范了一遍。 麦当娜被他逗得咯咯笑，不过还是有模有样学了。 忽然，季晟盯着麦当娜看了看，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喊道：“造型！造型！”
造型师飞快地跑过来，是个三十多岁白人女子，“先生，怎么了？”
其他人也很不解地看着。 麦当娜则是没当回事，正准备掏烟出来抽。 季晟突然指着麦当娜道：“把她的头发剪短。”
麦当娜：“……”她两眼泛黑地看着季晟，一脸惊愕，“把我头发剪短？”
季晟宛如进入了暴君模式，根本不给麦当娜解释，直接大声道：“快点！我这第二条马上要开拍了，快去给她剪短头发，就像……”他在人群中找了找，发现有个女配角的头发和电影里维尔玛很像，他伸手指了过去，“就这个发型！”
造型师道：“好的先生。”
麦当娜不太想剪短头发，还想据理力争一下，“季先生，发型……” 季晟此刻暴君极了，“快去剪！”
麦当娜这么强势的性格，此刻看见季晟的模样都本能地怂了一下，嘟囔了两句跟着造型师走了。 很快，第二幕开拍了。 因为季晟提前教过，这一条直接一条过。 第三幕！ 第四幕！ 第五幕！ 除了第五幕麦当娜歌唱的时候季晟喊停了两次，其中一次和灯光那边沟通了一下，另一次则是季晟亲自教麦当娜怎么在舞台上搔首弄姿跳舞，因为他一个大老爷们搔首弄姿的模样太搞笑了，惹得大家在那边哈哈笑。 其他基本上全都一条就过了。 很快，季晟写的五个镜头剧情都拍完了，总共耗时两个小时都不到，而且巨大多数时间都是花在了布景灯光上面。 季晟拍完之后满意无比，对着旁人说道：“把胶片洗出来，然后播放看看效果怎么样。”
霍华德.布鲁克纳愣了一下，“不要剪辑吗？”
季晟疑惑地看了看，“剪辑？不需要。”
啊？ 剪辑都不需要？ 直接给大家看刚才的拍摄？ 所有人再次都被季晟弄蒙了，这有啥好看的？ 等到胶片洗出来播放之后，大家这才明白季晟为什么说不用剪辑了！ 影棚里，为了让霍华德.布鲁克纳心服口服辞职，季晟特地让人播放了他刚才拍摄的画面，嗯，全部都抄了《芝加哥》原片，每个镜头他都原版复制，自然不存在镜头拍出了不好的情况。 甚至因为季晟从现代社会抄来的剧本是网友根据《芝加哥》电影直接写的，一个镜头的浪费都没有。 这也就形成了一个惊人的画面，那就是季晟刚才拍摄出来的那几个镜头几乎可以说是一镜到底了啊！ 除了第五个镜头灯光和麦当娜表演不到位喊停有些违和，其他基本上可以说是一镜到底了。 果不其然，当开始播放的时候，好多人一惊一乍。 “啊？”
“这灯光，这镜头，运用的太好了！”
“是啊，这运镜绝对大师级的。”
“季先生明明连专业术语都不会说，很明显是第一次干导演这种活，他怎么可能运镜和灯光都指导的这么好？”
“是啊，你们看看，这专业手法，这镜头的切换，还有色彩的烘托，简直绝了。”
“而且还真有直接看电影的感觉。”
“这……这是一镜到底吗？”
角色的站位、动线、镜头角度、机位的运动、视角的转变与过渡、角色活动与机位运动的结合、镜头的拉近、镜头由一个角色跳转到另一个角色等等，给观众带来空间明确、感同身临，以及呈现角色间的对立冲突、高下强弱一系列关系与深处的情感，这些全都太优秀了啊！ 不，不只是优秀那么简单，可以说完全是在复刻一部优秀的电影镜头和布局。 甚至有人本能地去想，季晟这些该不会是复制哪位顶尖导演拍摄完后的画面吧？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因为剧本是季晟现场写的，拍摄也是当着大家的面，可他就是做到了，做到了顶尖导演的水平！ 嗯，其实大家猜对了，季晟就是直接复刻《芝加哥》这部成功的影片每个运镜和细节，其中除了演员不同之外，就连微表情，他都要求演员们复刻了，自然会给大家这种惊艳到极点的感觉。 创作我不会，难道抄我还抄不好了？ 季晟默默地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想到了一个戴眼镜背后站一个企鹅标志的男人，抄，这方面我是专业的，甚至能和马哥一较高下。 副导演看的都有点蒙，忙一看霍华德.布鲁克纳，“霍华德，电影还能这么拍的吗？”
人家特么拍电影都是同一个画面不同的剧情连起来拍，然后后期剪辑，你季晟是直接按照剧情拍，最关键还没浪费多少时间拍出来了，这怎么能不让大家懵逼？ 灯光、运镜等方面也是大师级的，现在还几乎一镜到底的拍摄手法？ 大家真的有点蒙了啊。 剩下的所有人也两眼泛黑地看向霍华德.布鲁克纳，他们都知道现场霍华德.布鲁克纳在这方面最专业最权威。 可看过去之后，他们发现霍华德.布鲁克纳竟然比他们眼珠子瞪得还要大，不用说大家也明白了。 我的上帝啊！ 霍华德.布鲁克纳也对季晟拍摄出来画面中镜头感到吃惊？ 众人刷一下，全都看向了季晟。 你丫虽然连导演专业术语都不会说，可真的懂拍摄啊！ 众人把注意力又放到了还在播放的画面中，画面非常的流畅，明明这是刚拍摄出来的，还没有经过剪辑，可大家却像是在看电影，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终于，刚才拍的那几个镜头在麦当娜歌声中结束。 所有人却沉默了。 他们全都被季晟匪夷所思几乎一镜到底拍摄手法弄得不知道说什么了，这特么也可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