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季晟原本想让管家迈克尔.贝克带着程建军、小张和石老师等人四处逛逛。 然而程建军、小张和郑春周成等人都对华金资本的运作非常感兴趣，非要跟着季晟来公司，看看他怎么经营公司。 季晟本身是公司老板，不用管太多公司的事，有足够的时间陪大家，所以想了想也没拒绝。 这会儿大概上午十点。 “晟先生，上午好。”
“季先生，您来了？”
“老板……” 季晟一进公司什么称呼都上来了。 程建军虽然英语说的不怎么流利，但听得懂，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季总，你手底下的人怎么一会叫你晟先生，一会叫你季先生，还有人叫你老板的？”
季晟一边带着大家朝自己的办公室走，一边笑呵呵解释道：“在漂亮国老板一般是间接性称呼，或者刚入职的员工并不熟悉顶头上司叫什么会称呼老板，正常称呼上司或者公司老板，他们会用某女士或者某先生，比如说我叫季晟，不熟悉的员工一般称呼我为季先生，如果熟悉的，则是叫我晟先生。”
“噢，原来这样啊。”
小张恍然大悟地说道。 吴德良和石老师也啧啧称奇。 郑春和周成因为如今的香江还归英国管，对此比较了解一些，倒没有其他人那种反应。 几个人有说有笑来到了最里面。 不知道公司总经理史蒂夫.怀特是不是听到了外边动静，还是正好从办公室走出，反正和季晟等人撞个满怀。 “晟先生。”
史蒂夫.怀特手里拿着文件。 季晟看过去微笑道：“史蒂夫，有什么事吗？”
史蒂夫.怀特道：“你回亚洲之前让我和索尼联系这件事还记得吗？今天他们的董事长盛田昭夫正好回到了漂亮国，愿意过来谈谈。”
盛田昭夫有空？ 季晟微微愣了一下，虽然盛田昭夫一家人早在一九六三年就举家搬迁到了漂亮国，但因为索尼总部在日笨，盛田昭夫经常留在那，季晟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去一趟小日笨那边才能会谈，没想到能节省时间了，他嗯了一声，“盛田昭夫什么时候来公司？”
“索尼那边给的回馈是下午两点钟准时到。”
史蒂夫.怀特问道：“到时是我和他们谈，还是你亲自出面会谈？”
季晟仔细考虑了一下，“我和盛田昭夫谈。”
“好的，那我去主持福泰制药和华夏团队那边乙肝疫苗授权签约，本来这件事应该是索菲亚去的，现在我有空，她下午可以去考察一个待投资的计算机信息企业。”
史蒂夫.怀特道。 季晟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听到计算机信息企业几个字感兴趣地随口问了一句，“那公司叫什么名字？”
史蒂夫.怀特道：“好像是叫量子的计算机信息数据公司。”
季晟听到这名字有些熟悉，可一时间也没回忆起到底在哪听过。 正准备说知道了。 史蒂夫.怀特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那个名字，毕竟这家公司成立没几年，名声不显，不过他们的老板史蒂夫.凯斯和比尔.梅斯特两个人倒是挺有名气的，他们之前开了一家叫做控制视频的公司，就是通过电话线将游戏软件传到电脑上，想法很不错，只可惜业绩不佳倒闭了。”
嗯？ 史蒂夫.凯斯和比尔.梅斯特？ 季晟猛然间瞪大了眼睛，这二人兴许很多人不熟悉，但如果说他们创立的另一个公司名字，想必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那就是漂亮国在线！ 怪不得刚才觉得熟悉。 季晟想到了自己之前回到现代社会搜索浏览器信息的时候曾经看过到漂亮国在线公司前身，不就是叫量子的计算机信息数据公司吗？ 要知道漂亮国在线哪怕在没有和时代华纳合并之前，市值最高峰都达到了一千六百四十亿美元。 可惜最终漂亮国在线还是没有经受住市场的考验，在二零零三年开始深陷泥泽，一直到二零一五年被漂亮国电信运营商威瑞森通信公司以四十四亿美元收购，从此，漂亮国在线的辉煌永远只存在历史之中。 季晟脑袋里回忆着和漂亮国在线有关的信息，随即问道：“他们要多少钱？出让多少股份？”
史蒂夫.怀特立马道：“他们要两千万美元，愿意出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和索菲亚商量了一下，觉得有点贵，准备跟他们砍价到一千万美元百分之十五股份。”
季晟摆摆手，“不用砍价，答应他们两千万百分之二十股份。”
史蒂夫.怀特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答应了。 等到史蒂夫.怀特去找索菲亚.格林的之后。 程建军都听晕了，他有些愣神道：“两千万美元就这么花出去了？”
郑春、周成和吴德良等人也差不多反应，全都暗暗咋舌，两千万美元，三言两语就给花出去了？ 季晟笑眯眯道：“风险投资就是这样，你看好一个公司前景，那么花多少钱都值得，一旦它给你带来回报，那就是呈几何倍利润。”
程建军感兴趣道：“季总，你们刚才聊的那什么量子公司，你觉得能给你带来多少收益？”
季晟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边邀请大家坐下，一边拿起杯子给众人倒水，“这不好说，不过我比较看好计算机信息这一块，预计十倍吧。”
嗯，他这话在瞎扯淡。 实际上季晟觉得投资漂亮国在线两千万美元，最终收益能有一百倍，这还是最保守的估算，毕竟漂亮国在线在和时代华纳合并之前市值最高峰就达到了一千六百四十亿美元，季晟拿到的百分之二十股份虽然会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被稀释，但预计最终不会低于百分之五的股份，到时候价值八十亿以上，至少数百倍的利润。 而且以后漂亮国在线要上市还可以追加投资。 到时候利润倍数可能会下来，但赚的钱更多。 当然了，这些事季晟不会和大家说，不是藏着掖着，而是怕吓着大家。 十倍他已经说的很少了。 可依旧让大家大吃一惊。 “十倍利润？”
“那不得赚两亿啊？”
“最关键还是美元。”
“季总，我今天总算明白你生意做多大了。”
郑春、周成等人感叹。 这边稍微聊了几句。 期间季晟又处理了两件公事。 正准备带大家去吃饭。 忽然，史蒂夫.怀特带着林主任进来了。 “晟先生，林找你。”
史蒂夫.怀特说完就走了。 季晟看过去，伸手指了指沙发，“坐。”
“不了，不了。”
林主任连连摇手，“我过来和福泰制药签约，顺带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说着，他看了看石老师等人，露出恳请地目光，“小程，你能不能带你朋友们先出去抽根烟？”
大家一看林主任这幅态度知道有机密的事，全都起身朝外走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季晟和林主任两个人对视着。 季晟真不清楚林主任找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他连乙肝疫苗技术都无偿授权了，照理说谈判团队的任务已经完成，没道理还找自己啊。 林主任朝门外看了一眼，确定程建军等人走远了，他这才回过头笑道：“季先生，关于乙肝疫苗技术授权这件事我和上面汇报过了。”
季晟也没多想，“嗯，汇报过就行，建立生产线和人员培训不用担心，我和默沙东那边说好了，到时候会有人帮忙。”
“知道，知道，劳您费心了。”
林主任客气地说道：“我来找你是说另外一件事，上面说不能让你白付出，你一片拳拳赤子爱国之心，如果没什么表示，以后会寒了其他爱国志士的心，所以他们让我跟你说，给你两个方案选择。”
季晟怔了一下，“两个方案？我真不求回报，没必要吧。”
“你听听再说呢。”
林主任道。 季晟看他这么认真，也只好道：“您说。”
林主任组织了一下语句，道：“第一个方案，等到国内乙肝疫苗生产出来，每一支给你销售额的百分之五抽成。”
按照季晟的记忆，国内真正生产出基因工程的乙肝疫苗要到九二年，当时三联针价格约二十九元，即打一针给季晟一块四毛五，听上去很少，实际上每年有两千万新生儿需要注射，而且这不是一次性的，未来几十年时间都这样，哪怕不考虑通货膨胀等因素，季晟都能从中收益十几亿，要是考虑通货膨胀等因素在里面，最起码上百亿的利润。 可以说，华夏那边给与了季晟最大的尊重和回馈。 季晟听得心里沉甸甸的，华夏如今不富裕，却愿意给自己这么多利润，他非常的感动，直截了当摇头道：“我说过，这是我给祖国母亲四十诞辰的礼物，我不会要你们一分钱。”
林主任笑了，很灿烂，“上面也说你不肯收钱，果然是这样，行，我直接说第二个方案。”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第二个方案就是，上面邀请福泰制药去华夏开分公司，并且给与福泰制药最好的税收政策以及政策支持，另外，如果福泰制药需要实验室和药物研发人员，国内任你们挑！”
嘶！ 季晟忍不住吸气！ 这个方案代表什么？ 代表福泰制药拥有足够强力的药物研发后盾了，虽然到时候研发出来的新药物授权给国内价格会很低廉，但从全球战略眼光来看绝对大赚，什么税收、政策先不提，就说要实验室给实验室，要研发人员给研发人员，这得缩短一款药物研发多少时间啊？ 可以这么说，第二个方案价值千亿一点不为过！ 季晟沉默了下来，好半晌之后，他抬起头苦笑道：“你们给我开出这么好的条件，让我这无私奉献变成有私心了啊。”
“呵呵，只是给与企业优惠政策而已，又没有任何现金支持，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林主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上面意思的话，“任何为国家有巨大奉献的人，国家都不会忘记的。”
季晟听懂了什么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替我谢谢领导们，到时候我先知会福泰制药在国内开一个分公司，再想办法剥离出来，这样又能研发最先进的药物，又不用担心福泰制药上市会被资本介入。”
“好，好好。”
林主任听得心花怒放，“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可是盼着福泰制药继续攻克医学难题为人类健康做贡献。”
季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不过他也知道，这一切恐怕都是林主任争取来的，否则就算上面给补偿，也不会条件这么丰厚，他原先对林主任那点不爽也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俗话说一笑泯恩仇，季晟主动示好道：“林主任，昨儿个你们刚到这里舟车劳顿，我没好意思打扰，今天正好大家都有空，这样，晚上我做东，一起吃顿饭。”
林主任忙道：“好，我和福泰制药签约完成之后就跟大家说这事。”
…… 下午两点。 季晟见到了被誉为经营之神的索尼掌门人盛田昭夫。 此人一手创办了索尼，并且在短短三四十年时间，就让索尼成为世界级巨头，而且在一九九八年的时候，盛田昭夫作为唯一的亚洲人被《时代周刊》评为二十世纪二十位最有影响的商业人士之一。 这是一位商业奇才！ 但季晟对索尼却没有太多的好感，其原因就是在二零二一年，索尼做出过辱华事件，众所周知七七事变发生在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而索尼在二零二一年六月三十日发布即将推出的新机预览，时间居然选在了七月七日二十二点整，因为七七事变也具体到了晚上十点，索尼这么做表面上看好像没什么不妥的，实际上狼子野心！ 自然，季晟对索尼没好感。 不过他现在想赚索尼的钱，还是空手套白狼那种，表面上肯定不会有什么。 还有一个原因，盛田昭夫在任的时候，一直是亲华的。 季晟不知道这位被誉为经营之神的日笨老头到底是为了利益，还是真心实意亲华，但不管怎么样，最起码后来的索尼辱华事件和盛田昭夫没什么关系，这位一九九九年去世了。 “盛田先生你好。”
“季君你好。”
两人握了握手入座了。 双方谈判人士也认识了一下。 随即便正式进入了正题。 盛田昭夫直接了当说道：“我听说贵公司愿意帮助我们收购哥伦比亚电影公司？”
季晟嗯道：“是的，贵公司正在致力收购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哥伦比亚图文电视公司、三星电影公司和三星在全美的一百八十个地方的八百二十家电影院，而且谈判很久都没拿下，我们华金资本正好在这方面有些业务经营，所以想问问贵公司需不需要委托我们公司帮忙。”
“如果不需要我就不来见你了。”
盛田昭夫笑道：“我待会还要赶一班飞机回日笨，这样，我也不跟你废话，你说说你们委托的条件，我听听合适不合适，如果合适的话立刻签约。”
季晟回忆着索尼收购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始末，开出了最终收购价格，道：“我不要佣金，只要索尼答应拿出五十亿美元，外加承担华纳兄弟有可能提起诉讼而产生的费用，预计十亿美元，也就是总共六十亿美元，我就帮你把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拿下！”
盛田昭夫用怪异地眼神看着季晟，“你不要抽成？”
“对。”
季晟自信道：“我花了多少钱收购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是我的事，贵方只要出六十亿美元，如果最后收购超出这个数字，剩下的费用华金资本补上，但如果我能以更低的价格拿下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多出来的钱归我，你觉得可不可行？”
其实这相当于对赌协议。 索尼只需要付出六十亿美元就一定能收购，而且不用担任何风险。 盛田昭夫笑了，又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现在股价多少钱每股？”
季晟坦然道：“十六美元。”
盛田昭夫笑着摇摇头，“按照你说的去计算，我要付出每股二十七美元的价格，但事实上如今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每股价值才十六美元，我凭什么多出十一美元每股的价格收购呢？”
季晟以为对方的意思是让自己说服，他张口就想解释道：“是的，目前哥伦比亚电影……” 话没有说完，盛田昭夫就武断地打断了他的话，“季君，你很没诚意，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着，他也没给季晟说话的机会直接站起身，带着人径直离开。 季晟一脸无语地看着盛田昭夫和众人的背影，心说你特么让我说完会死啊？ 索尼这边不答应？ 岂不是这笔横财赚不到了？ 季晟有点头疼，他可是对这笔横财惦记很久了，因为这和收购洛克菲勒中心卖给日笨人一个性质，空手套白狼，如果索尼答应委托，那他只需要想办法说服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股东们就能赚取巨额差价，比如现在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每股价值十六美元，他跟那些股东开二十一美元的超高价，自己就能赚取到每股六美元，总利润预计七点五亿。 但可惜索尼不答应。 赚不到这笔钱了！ 季晟有点不甘心啊，他真的有信心说服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股东们。 …… 晚上。 怀着心事的季晟和林主任等人用餐。 也没去外面吃，在他别墅里，请了中餐厨师过来做了几大桌子菜。 众人一边吃一边聊着。 言语间大多数在吹捧季晟。 只是季晟有心事，哪怕大家吹捧自己，也只是勉强一笑。 同一桌的林主任似乎看出了季晟状况，在抿了一口红酒之后，他试探地问道：“季先生，你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的事了？”
程建军等人也看过来。 “商业上的事，比较麻烦。”
季晟无奈道。 林主任眨眼道：“要不你说出来，我们大家帮你一起想想办法，虽然我们对商业不太懂，但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集思广益，说不定真能给你想个解决的办法出来呢？”
索尼不答应能有什么办法？ 季晟也没指望他们能替自己想到什么好主意，不过这件事不是机密，他索性一五一十和大家说了。 郑春蹙眉道：“这是有点麻烦。”
周成也点了点头，“主要索尼那边不答应，甚至都没给季生说服的机会，恐怕季生想要再找索尼谈，对方也不肯了。”
大家都显得很无奈。 决策权在索尼手里，好像确实没什么办法。 季晟不由又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林主任却突然呵呵笑出了声，“季先生，请恕我冒昧说一句，你们想事情都是一条肠子到底吗？”
程建军一愣，“林主任，你这话什么意思？”
季晟一开始也怔了下，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脸上瞬间布满了笑容，“哎哟，林主任，幸亏你提醒了我，有主意了。”
“啊？”
“林主任什么都没说啊。”
“季先生，你有什么主意了？”
大家都惊奇的很。 林主任坐着笑而不语，他确实想到了解决办法，不过这种抢风头的事，他可没有干，而是把机会留给了季晟本人。 季晟一开始也是思维进了死胡同没反应过来，刚才林主任说了那句话后，他思维豁然开朗，“其实我一开始就想错了，总觉得要拿下索尼才能获得委托权，这买卖是双方的，索尼不答应，难道我还不能找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谈？”
“诶，对啊！”
郑春一拍脑袋道：“我怎么没想起来，季生的目的只是想当委托商赚差价，又不一定要索尼委托，哥伦比亚电影也行。”
“呵呵，先入为主的原因。”
程建军笑着说道：“季总一直跟我们说要拿到索尼的委托，我们也就本能地认为一定要索尼答应才可以，压根没想哥伦比亚电影。”
是啊。 季晟一开始也是因为先入为主忽略了买卖是两方进行交易，只想着拿下索尼就行，幸好林主任提醒了一句不要一条肠子到底，他才猛然间醒悟了过来，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 幸亏和林主任和解了。 不然自己最终可能还是会想到这个解决办法，但势必会浪费些时间，而对于季晟现在来说，他每耽误一天的时间，自己就会少赚很多钱，可以这么说，林主任的提醒价值万金不为过！ 这命运当真神奇。 昨天季晟还因为林主任等人正面一套背面一套有些生气，甚至还琢磨过不换人就不给乙肝疫苗授权，但最终因为他实在不忍心华夏一点二亿百姓保守乙肝病毒折磨，这才答应了林主任要求，没想到带来了那么巨大的回馈。 先是邀请福泰制药去华夏开分公司，许诺了最大的好处。 而后，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约定晚上一起用餐，结果林主任愣是帮着自己解决了大难题！ 季晟不由感叹了一句，果然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条路不一定是直接帮助，像这样的提醒作用有时候比直接帮助更好，这次和林主任等人的矛盾化解的太值了啊！ 他想好了，明天就去找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一旦哥伦比亚电影公司那边答应委托给自己谈判，那不好意思，盛田昭夫，到时候哥们儿要价就不是六十亿美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