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顾万程死死盯着李卫东。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翻车的。 因为他跟那两人都是单线联系,就算其中一人出卖自己,也没有理由知道另外一人。 “这个人,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不过,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李卫东不紧不慢的说道。 旁边的左勇,这会脑袋都快成浆糊了。 李卫东要查谁,可都是他经手的,丁汝山也就罢了,因为他收集那份拥有相机的私人名单里面就有。 但工业大学的老师或者教授?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那李卫东又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难不成对方会算? 原本他还打算偷师,也不要求高了,学个三分之一就行,可现在才发现,连根毛都没学会。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顾万程看着李卫东说道,显然是在谈条件。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在劫难逃,就算是死,也不想当个糊涂鬼。 “把你跟那两人认识的经过,这些年做了些什么,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李卫东直接说道。 要不是时间太紧,旁边又有这么多人,他压根就不需要用这种办法。 而且在他的感知中,顾万程对于那人是谁,已经有了执念。 所以他的这个条件,对方肯定会答应。 事实上,就算顾万程咬紧牙,什么都不说,在前东家,特鲁次,丁汝山,加上他自以为工业大学那位也落网后,他的结局就已经被注定。 因此在他看来,说与不说,都不会改变什么。 还不如答应李卫东,知道出卖他的那个人是谁。 当即,顾万程就开始自述,自己是怎么把丁汝山,以及沈海给拉下水的。 没错,沈海! 不经意间,顾万程就自己说出了这个名字。 在知道这个名字后,李卫东就对着左勇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心领神会,然后带着几人匆匆离开。 照相馆里,只有顾万程的声音在回荡。 半个小时后,顾万程再度看向李卫东,声音更加嘶哑:“我已经全部说清楚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了吧?”
“那个人就是你自己。”
李卫东也没有食言,将答案告诉对方。 “我自己?”
顾万程先是呆愣了十几秒,然后愤怒的看着李卫东:“你骗我,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骗我?我不服。”
只是,他刚刚挣扎了没两下,旁边负责看守他的人便用最简单的方法让他安静下来。 “不服?”
李卫东冷笑一声,但却没有再搭理对方。 刚刚他已经完成了承诺,将实话告知。 这个答案也是事实,他并没有诓骗对方。 至于说对方信不信,服不服,跟他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还得好好安慰对方,让对方接受? “押到一边,让他闭嘴。”
李卫东吩咐了一声,立即有人照做。 随后,李卫东对照相馆的其余人员也进行了简单的审讯,除了有一个顾万程培养的徒弟对其言听计从外,其余人并没有问题。 而顾万程精心培养的这个徒弟,却压根不知道他的龌龊事。 或者时机未到,或者是别的原因。 至少他这个徒弟是无辜的。 随后,丁汝山根沈海接连被带到这边,俨然把照相馆当成了审讯室。 对于这两人的审讯就更简单了,李卫东确定了两人都没有别的下线,或者上线后,便全部交由左勇处置。 而他的任务,至此也算全部结束。 “李秘书,您这就要走了?”
左勇满脸不舍,更多的还是心里没底。 毕竟这件案子从开始到结束,全部都由李卫东主导,现在撒手不管,算怎么回事? 关键是他的偷师还失败了。 “对,还得赶火车呢,咱们不是一开始说好了吗?我负责把人都揪出来,剩下的你来办?”
李卫东直勾勾的看着左勇。 这可都是功劳啊,哪怕只是捡漏,也能捞不少好处。 “可,可这也有点太快了吧?”
左勇还是有点麻爪。 别看审讯记录都已经摆在那里了,三人也全部抓获,但他心里总感觉没底。 倒不是不相信李卫东,纯粹是来的太容易了。 而且真要说起来,顾万程这个案子跟徐平德其实没关系,两个案子也是分着的。 短短几天,他就跟着李卫东捡漏两次,像是在做梦。 破案,尤其是这种案子,什么时候这么简单了? 正因为得来的太容易,所以他才没底,没信心。 “快吗?”
李卫东看了左勇一眼。 要不是为了稳住特鲁次,这边早就结束了。 所以在他看来,这个速度一点都不快,甚至很慢了。 左勇顿时无言以对。 “这次是几方联合行动,后续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咨询尚海,或者京城那边,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李卫东没有再耽搁下去,要不然赶不上火车,难道让他坐飞机回去? 一想到上次的体验,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实际上,这次孟冬青之所以选择坐火车长途跋涉回去,最主要的原因并非特鲁次,而是李卫东。 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卫东的重要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级别。 就连孟冬青也不得不为李卫东的安全着想。 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同意让特战小队跟随,目的还是为了保护李卫东。 在没有至关重要,十万火急的事情时,肯定还是选择坐火车更安全些。 火车启动前,李卫东在孟从伟的带领下,堪堪登上。 然后就被领到一个软卧车厢。 按照级别,李卫东是没有资格乘坐软卧车厢的,但这次涉及到特鲁次这种外宾,以及重要任务,所以孟冬青直接开了三个软卧包厢。 每个包厢可以住四个人,虽然也有三人,两人的,但明显不适合他们。 特鲁次,郝三雷,孟冬青,以及李卫东住一个软卧包厢。 徐远山跟另外三位专家住一个包厢。 孟从伟五人住一个包厢,不过对他们来说,包厢的意义不大,上了火车后便分出两人在两端警戒。 软卧包厢门口,还得时刻有人盯着。 这也是他们作为‘安保’人员的职责。 那个软卧包厢,顶多是轮流休息一下,也可以将李卫东乘坐的那个包厢夹在中间。 防止隔墙有耳。 “处长,路上老乡的驴车坏了,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李卫东进入包厢便对着孟冬青承认错误。 谁让他离开前还去办‘私事’,甚至差一点就迟到了。 就算孟冬青当众训斥他一顿都是轻的。 “小李秘书这不是没迟到吗?时间刚刚好,赶紧坐下休息,瞧你这一头的汗。”
郝三雷立即打圆场。 自从跟这位小李秘书拉近关系,他明显感觉冷面孟处长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心知肚明后,哪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现在他可以肯定,这位小李秘书一定来历非凡,跟着孟冬青来这边是为了锻炼。 恐怕就连孟冬青的严厉,也是不得已,为了李卫东好。 “坐吧,跟你老乡告别完了?”
孟冬青这才对着李卫东点点头。 “嗯,她托我带封信回去。”
李卫东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封货真价实的,由冉秋叶写的信。 信封上的字迹娟秀工整。 随后,李卫东找到自己的包,将信塞到里面。 两人一问一答,看似再正常不过,但实际上,唯有两人清楚问的是什么,答的又是什么。 听到李卫东的回答后,孟冬青表情稍缓。 而郝三雷感受到孟冬青对李卫东的关心,越发肯定了心中所想。 拉拢李卫东的策略果然正确,比直接找孟冬青说情来的更好。 李卫东刚刚坐稳,伴随着刺耳的汽笛,火车猛地一颤,开始缓缓起步。 透过窗户,李卫东看到站台上那些依依不舍的送别。 特鲁次似乎被感动,拿起相机,对着窗外拍摄起来。 至少此刻,他并不是在装模作样,用来掩饰自己。 火车驶离车站,经过很长时间才把速度提起来,就算这样,也不过才七八十公里的样子。 像后世开车,稍稍踩下油门,就能超过这个速度。 更别提跟高铁动车动辄两三百公里的时速相比。 就算如此,火车也是现如今,乃至接下来三十年最重要的交通工具,连接着天南地北。 先前,李卫东走站台走过的时候,也看到过普通车厢里的情况,里面被塞满满的,别说坐票,能够站着都算好的了。 除了人之外,大包小包的行李,占据的位置要更多。 甚至很多人连锅碗瓢盆都带上,这明显是他们吃饭的家伙。 从兰市离开的,大多数都是来援建的人,虽然有人选择了留下,扎根在这里,但也有不少回去的。 对于软卧包厢而言,回去的路途相对比较安静,这一路上,也显得风平浪静,没有出什么事情。 沿途所过,有人看到的是贫穷落后,有人看到的是激昂向上。 而特鲁次,无疑是前者。 他‘动情’的对郝三雷表示,等谈判的时候,一定多为中方争取利益。 这让郝三雷激动的差点拉着特鲁次拜把子。 不过李卫东却很清楚,特鲁次的话,一句真的都没有,他的真实情绪的鄙夷,瞧不起。 经过三十多小时的长途跋涉,火车终于缓缓靠站。 走的时候是中午,到的时候却是凌晨。 孟冬青一行人并没有走正常出口,而是在列车员的引导下,从另外一条路离开。 而在那里,早就有好几辆吉普等待着。 “特鲁次先生,请吧。”
孟冬青突然看向特鲁次,并且随着他的声音,一队行动人员直接上前将特鲁次给扭住。 正准备招呼的郝三雷整个愣在那里,满脸错愕。 而徐远山几人,表情也都差不多,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这,是欢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