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江余余凌乱的陈述,陆沉心乱如麻,而他做的仅仅只是轻轻的拥住江余余,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诉说,而语气里却是鲜有的执着。“你不用怕,我会帮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
陆沉低声回应着江余余,没有冷静的分析,没有理智的思考,仅仅是因为江余余晶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那晶莹的眼泪不只是江余余的心痛,更是陆沉的魔障。而脆弱的皮相下,江余余眼神里的坚定却像一把去拙的利刃,这种奇异的组合,让江余余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陆沉向江余余,做出了自己的承诺。“真的,你会帮我,你真的会帮我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知道我能回报你什么,就算这样,你也愿意帮我吗。”
江余余听到陆沉的承诺,心痛之余总算有了值得开心的事情。江余余的欣喜,伴随着的是陆沉从未有过的恐慌,是的,是恐慌,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感让陆沉有些手足无措。哪怕面对先前的周佳音,陆沉也不曾像现在这般轻易许下诺言。对周佳音,陆沉曾经是宠溺,呵护,视若珍宝,但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失去自己的主张,陆沉忽然间,有些明白自己的情感,但是理智让陆沉沉静下来。“江余余,我可不是活雷锋,要得到我的帮助,那都是有代价的,你现在确实不能回报我什么,但是,日后,你总会有可以回报我的时候。”
陆沉眼眸深沉的盯着江余余,仿佛要看透江余余的内心乃至灵魂里。“当然,我现在不会指定要你帮我做什么,但是,只要我提出要求,你就必须履行,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我也不知道会要你做到什么,你确定你能做到吗。”
看着这样的陆沉,江余余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下了。江余余对着陆沉轻柔的一笑,道“我承诺,只要你帮我,助我复仇,日后,只要你开口,而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绝无二话。”
如果陆沉说他愿意无偿的帮助自己,那江余余也不敢轻信他,可是陆沉提了条件,还是一个类似无底洞一样的要求,那就说明,陆沉是认真的,在商言商,才最有可信度。看着同样认真的江余余,陆沉强硬的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客观的提出自己的交易条件,毕竟,如果真的准备插手这件事,很多不可预见的问题,都应该及时避免,该提出的问题,必须尽早处理,要不只会是引火烧身。“你个白痴,不要答应的这么洒脱,我先跟你说,你的家庭在地方上或许还是有些名望,但是在我这类人的眼里,你们根本不够看。”
陆沉和江余余并肩坐在地上,开始整理思绪。“额,所以呢?”
陆沉眼底带着睿智的光芒,理性思考中的男人很是耀眼,可惜江余余虽然有了一些雄心壮志,但是智商是硬伤,那不是光有个决心就能解决的问题。“……”陆沉真的沉默了,果然,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心理决定发愤图强,脑子就能跟开挂了似的活跃起来。“额,现在我该说点什么呢,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一点思路都没有。”
难得陆沉这么看得起自己,还给个她一个共同探讨的眼神,可惜,终究还是辜负了,江余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看着这样无辜的江余余,陆沉有些话都冲到喉咙口了,但还是咽了下去。毕竟这事儿也怪不得她,是自己蠢毙了,才会想到跟她探讨这种问题。不过还是蠢一点吧,太聪明了,也许就不会那么讨人喜欢了。陆沉大大的叹了口气,仰望星空,整理好情绪后,开始给江余余分析现状。毕竟,靠江余余的脑子,也许很难有什么靠谱的想法,突然感觉有点累……“我就这么说吧,你们家在实力或名望面前,完全不够看,如果你父亲有在商场得罪什么人,那么,但凡比你父亲高阶的人,犯不着用这么婉转的手段弄你们。”
陆沉状似无意的眼神掠过江余余的神探,继续说道“同样,比你父亲低阶的人,也没那个脑子折腾这些事儿。”
“从程嘉行对付你的手段来看,这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手段,能做到这一步,绝对不是一般的仇恨。”
陆沉猛抽了一口烟,若有所思的说着。“但是,如果程嘉行的状况真如你所说,那光是他的真实身份就很值得推敲,他或许是真穷,也许是真的跟你们家有血海深仇,但是,这一系列的操作,不是个穷光蛋能做的到的,所有的操作缜密迅速,绝对不是像他这么的水平的人能做到。”
陆沉完全蔑视了程嘉行。“可是,如果真的是血海深仇,程嘉行本身也是很出色的人,父亲交给他的工作,他都执行的很好,父亲也说他能力出众了。”
江余余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问。看了一眼江余余,陆沉也只是用眼角掠过,并没正面回应,可这并不是说陆沉同样蔑视江余余,而是真正的富贵人家和有钱人的区别,那股子高不可攀的疏离,和骨子里扎根的骄傲,让陆沉看起来,自带结界。“你个白痴,我都说了,按照你父亲公司的经营情况,除了你白手起家,还要扎稳脚跟的父亲值得骄傲,或者说,除了你父亲是面临过大的坎坷,你那小白脸丈夫,那遇到的叫什么问题,你父亲交代的事,不管谁去办,就冲着你父亲,那都是三分薄面。”
陆沉犀利的点出江余余的漏洞。“可是,如果程嘉行自己没本事,光有爸爸帮忙,也没用啊,更何况,别人都有跟父亲说过,程嘉行做事有多好。”
江余余看到陆沉能透过自己三三两两的叙述,理出那么多条件,神采飞扬的不可一世,突然觉得,这样的陆沉很迷人。慌乱之间,江余余随意的反驳了一下。“我说,你是脑子雾化了吗,你父亲,白手起家,在这个城市稳扎稳打,虽然这里不是乱世,但是并不见得有多太平,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作为一个外来的商户,你父亲,不容易,手腕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父亲不管交给程嘉行什么任务,别人都会先给你父亲三分薄面,剩下的,就是走流程的工作,说白了,向你们这个级别的,那基本都是拿好处砸出来的情意。”
“你父亲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突然力推一个年轻人,说没别的原因,谁会信。现在还要哪个人不是人精,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都能推敲出一二来。”
陆沉说的话很现实,却让江余余不由得深思起来。“当然,我说的这一切,都需要证据去证实,那我们先假定,我以上的推断都是正确的,那更重要的问题是,是谁在帮助程嘉行去完成这一切,如果你和程嘉行走到一起,是你送上门的,但是你的父亲不至于看不出门道,至少,不可能这么束手无策,任人鱼肉。”
“江余余,我不知道你们家是否得罪过什么人,虽然我还没有着手调查这些事情,但是,到目前为止,我直觉的认为,这一切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会帮你,但是,如果帮你完成复仇和损害我的利益之间,只能选一个,我肯定是以我的利益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