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麦当劳不过一百米,就在大厦出门左拐的商场一楼。郁墨寒没有开车,只是抱着杰瑞牵着湛可从电梯出去。正值下班高峰,写字楼的大厅里人来人往。一家三口的出现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瞩目。郁墨寒高大帅气,湛可清雅可人,再加上个自带吸睛能力的杰瑞。许多员工是湛氏的,参加了刚刚那场气氛颇为严苛的会议,看到郁墨寒和湛可,自然识趣的让出了通路。三人就被这么盯着,来到了人还不算很多的麦当劳入座。湛可挑了一个离窗户较远的地方带着杰瑞入座,郁墨寒自己走到柜台去点餐。湛可抱着杰瑞正在逗趣聊天,却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女人全身包着黑色的长裙和头纱。原本以为是阿拉伯妇女,但是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湛可的心“咯噔”了一下跳停。她快速扫了一眼还在柜台处拿餐点的郁墨寒,转头对杰瑞说了一声“我去一下厕所哦”,便急匆匆离开。黑衣女人看到了湛可跟上来,眼睛里流露了喜悦。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到了盥洗室内。“施施!”
湛可关上门的一瞬间就迫不及待的抱了上去。梁施施哽咽的摘下了头套,泪水汪汪的看着湛可:“你还好吗?”
摘下了头套后,湛可才看清楚,梁施施清瘦了许多,脸上还带着些病态的苍白。“你好吗?”
一股酸楚堵在嗓子口,湛可没有回答梁施施的话,反倒是反问了一句。闻言两人均是沉默。梁施施的小手握着湛可,压低了声音有些急切。“我知道你回国了,但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湛可一听便知,她有事相求:“发生了什么?这些日子你又去了哪里?”
梁施施脸色白了两分:“湛可,为了你的安全,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最近去了哪里。只是你有没有把握,可以带我去美国?”
“你要去美国?”
电光火石之间,湛可突然想起了钟沛荣打来的那通电话。“你要去参加妈妈的婚礼么?”
梁施施肃然的摇摇头,眼底划过一丝冷色:“自然不是。我有可靠的情报来源,李维斯会去我母亲的婚礼。他家和陆家算是旧交。我要杀了他。”
湛可正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杰瑞奶声奶气的声音:“可可,你好了没有呀。我们的食物到了哦。”
湛可明白,是郁墨寒催促的。她有些胡乱的挠挠头:“我给你我家的地址,晚点你想办法过去。我把你带回家,一切等回家后再说。”
说着,她低头,翻出了一点钱一股脑全塞给了梁施施。伸手的时候,湛可发现那套阿拉伯妇女的黑色长袍下,梁施施的手腕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她心下一惊,想抽出梁施施的手仔细看看,却被梁施施缩了回去:“湛可,等晚上见了面再说。”
推开门重新在位置上落座,湛可明显有些魂不守舍。杰瑞抱着一块儿童汉堡吃的正欢,郁墨寒打量着湛可心神不宁的样子:“怎么了。”
“没什么,肚子有点不舒服。”
湛可随口扯了个谎,眼看着郁墨寒有些心急,她马上绕开了话题:“就,那个来了。”
郁墨寒眉头挑了挑,却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三个人吃完了晚餐,湛可便有些心急的想要回家。“啊,杰瑞想去看花灯嘛……”看出了你和郁墨寒今天会顺着他的意思,杰瑞吃饱了便开始撒娇。湛可很少这么坚持,她看了看外头不早的天色:“要么,墨寒你带着杰瑞去玩,让保镖送我回家好了。”
郁墨寒的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湛可以为他会坚持三个人一起行动 ――要么说服杰瑞一起回家,要么带着湛可玩会儿,谁知道他竟是点了点头。“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湛可心底暗暗缓了口气。她明白梁施施的顾虑。她是从陆司辰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现在急匆匆的又要回美国,眼下这个行踪诡异的样子,肯定不是为了陆司辰。而鉴于陆司辰和郁墨寒的关系,她不得不暂时对郁墨寒保密。车子一路上顺顺当当的开回了湛氏。期间郁墨寒打了两次电话过来,得知湛可平安到了家便没有再说什么。“早点回来。”
湛可叮嘱道。“嗯,我们马上就回头了,杰瑞有些困了。”
电话挂断。身后的铁门缓缓合上。湛可走出了停车场就吩咐下人各自忙各自的不用管自己。夜色初上,湛可在前院兜着圈子。管家拿了一件披风出来:“太太,小心夜里着凉。”
湛可接过了披风,挥了挥手:“让我静静。你让院子里洒扫的人都回去休息吧。”
管家愣了愣,不过想着已经到家没事儿了,便带着手下人离开。过了八点,在花园斜侧门飞进来一个小石子。湛可探出头去:“施施?”
梁施施如约而至。湛可把人放进来后,便把管家给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肩上,和她进了屋子。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一段距离。因为湛可之前的吩咐,家里的佣人都早早休息,两人顺顺利利的跑到了湛可隔壁的小书房。梁施施迫不及待的掀掉了披风。她走到窗前,撩开窗帘不放心的往下打探着什么。湛可给她端了一杯热水:“这里很安全,至少有段时间你不需要颠沛流离。”
“谢谢。”
梁施施放下了戒备,眉眼里都是疲惫。湛可转身,从书房的架子上拿了一只医药箱。也不管梁施施愿不愿意,直接给她上药。梁施施没有反抗,只是疲惫安静的躺在椅子上任由湛可给她涂抹上口。原本湛可以为自己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却在看到梁施施身体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细嫩的手臂上蜿蜒着各种伤痕:手腕上的鞭痕,还有像是掐伤的淤青和淤紫。袍子撩到最上面,居然有一道愈合的很差的疤痕,看伤口的深度和长度,似乎是一把长刀劈留下来的。膏药的味道在房间里散了开来。梁施施几番疼的咧嘴,却没有抽回手去。“施施,告诉我,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