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密密麻麻的破空之声响成一片,每根九彩绒毛脱离躯体的瞬间,都化作了一道黑色利箭。每道利箭,都蕴含着磅礴的死气。无数利箭充塞了前方数十米虚空,无尽的死寂之意随着利箭滚滚而动,似能湮灭天地之间的一切生灵。“飞花枪诀,花葬!”
唐欢手中长枪如电,疾速舞动,无比浩瀚的绿色气息如溃堤洪涛一般咆哮而出,疯狂地凝聚出一枚枚巨大的绿色花朵。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千百朵庞硕的绿花就已顺着枪势向前盘旋而去。每朵绿花之间都有绿焰缭绕,磅礴的生机急剧翻涌。顷刻间,唐欢身前虚空便似化作了生机凝聚而成的花海,海浪滔天,势若雷霆万钧,仿佛能将任何障碍都涤荡干净。以唐欢现在至元之境的实力施展这“飞花枪诀”,与当初在弈剑台上和郑融交手时相比,威力不知强了多少倍。更何况,如今唐欢已是全力施为,没有丝毫的留手,自然更是威势倍增。如今,这“花葬”之式施展开来,“九色灵壳”之内的这方天地都似立刻焕发出了勃勃生意。“轰!”
电光石火间,那无数黑色利箭便撞上了绿色花海。一边死气翻腾,一边生机骇人,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力量在这片空间内疯狂碰撞,爆发出惊天巨响。异常猛烈的波动自碰撞处源源不断地翻卷而去,所过之处,虚空之中那一条条粗硕的管道急剧摇曳,甚至连唐欢和“幽冥九灵鸟”脚下那颗庞硕的心脏也随之震颤起来,令人心神震荡。瞬即,一片无比震撼的画面便在这“九色灵壳”的内部空间中呈现出来。一道道黑色利箭刺入花海之内,却接连被搅成碎片,而那花海中的绿色花朵也在利箭的射击之下,不断爆散。这一刹那,仿佛有无数座极小的火山在相继爆发,劲气层层叠叠地喷涌而起,四处激荡。刹那过后,那片黑色利箭便占据了上风,裹挟着无比狂暴的死气轰在了唐欢身上。“砰!”
唐欢似被天际飞来的陨石猛烈撞击,身躯暴退。顷刻间便已脱离心脏,撞上了一条粗硕的管道。那管道丝毫无恙,唐欢身躯却被弹飞了出去,而后再次狠狠撞击着另一条管道。如此数次,才总算是稳住了脚步,只觉体内气血为之翻涌。“噗!”
唐欢已是抑制不住,一口金色鲜血喷吐而出。庞硕心脏之上,那“幽冥九灵鸟”也在劲气的冲击下,暴退十数米,却几乎没有丝毫停顿,那已变得光溜溜的九彩小身躯便再次向前扑去。不过,这次,它扑向的却不是唐欢,而是那“九阳神炉”。唐欢和“幽冥九灵鸟”的交锋,丝毫没有影响到那“九阳神炉”。此刻,它依旧悬浮于虚空,疾速运转,不但有“道之法则”从“九色灵壳”中分离而出,如丝如缕的没入鼎炉之内。“嗖!”
瞧见“幽冥九灵鸟”的举动,唐欢心中冷笑一声,意念微动,“九阳神炉”便瞬间挪移出去数十米,避开了那小家伙的扑击。几乎是同一时刻,唐欢脚踏管道,向那小家伙纵跃而去。唐欢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受伤的滋味。刚才那一击,已是让唐欢脏腑遭到了重创,不过,强悍的“太阳灵体”,让他还能够支撑下去。“嘎叽!”
那“幽冥九灵鸟”愤怒无比,小身躯开始膨胀,“小混蛋,原本老子不想用这样的手段,这可都是你逼老子的!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死了之后,你这道器还能不能继续吸收老子的‘道之法则’!”
咆哮声中,“幽冥九灵鸟”转而冲向唐欢,一股可怕的威压瞬间笼罩了“九色灵壳”之内的整个空间。唐欢隐隐能够感觉得出来,这片区域已被“幽冥九灵鸟”彻底封锁。这个时候,他突然明白,为何那上百人一个都逃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幽冥九灵鸟”啄死!空间封锁后,那些人连“血灵遁法”这样的逃命手段都施展不出。不过,唐欢可不是普通的至元修士,而且还精通空间魔法,一个“空间挪移”,唐欢竟是硬生生地撕开了“幽冥九灵鸟”对空间的封锁,出现在数十米之外,避开了它那闪电般啄来的嘴巴。虽因空间封锁的缘故,挪移的距离大大缩短,可用来躲避攻击,却是完全够用。当然,最重要的是,巨化躯体虽让“幽冥九灵鸟”实力暴增,却也让它很难施展得开来,毕竟,“九色灵壳”就这么大。而且,它的躯体也没巨化到上次那样的地步,不然的话,在这里连动都动不了。躯体巨化的程度减弱,实力自然也不会有那么恐怖。“空间魔法?你、你……可恨啊,你这个小混蛋!”
那“幽冥九灵鸟”那庞硕的躯体顿在空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片刻的震愕过后,便惊怒交加地咒骂起来。它之所以不想动用这种手段,便是因为以雏鸟状态施展,会有极其强烈的后遗症。便如之前啄死那百多人后,就算是没有耗尽力量,用不了多长时间,它也会变得极为疲惫,宛如虚脱。正因有了前次的惨痛教训,在这“九色灵壳”之内,它才迟迟不肯巨化躯体,以免出现什么意外。现在万不得已,只得再次施展,却发现自己还是有可能奈何唐欢不得,它心底的惊怒可想而知。若直到后遗症发作时,都没能解决唐欢,那它岂不是又会沦落到只能任由唐欢宰割的境地?上次他能够蒙混过关,这次……“唐欢,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那“幽冥九灵鸟”也不是没有脑子的灵物,活了无数年的它,机灵无比,见情况不妙,态度终于软了下来。“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和你商量么?”
唐欢冷笑出声,忽地念头微动。“嘎叽——”一声惨叫陡然响起,“幽冥九灵鸟”那庞硕的躯体突然飞速缩回原状,而后跌落在一条管道之上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