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片漆黑,灯没开,连窗帘都是拉着的。苏言蹊将灯打开之后,环顾了一圈,在墙角发现了醉成一滩烂泥的苏昱风。从小到大,苏言蹊何曾见过苏昱风这副颓废的模样?在苏言蹊的眼里,没有什么困难,是他哥解决不了的。但是,此时此刻的苏昱风,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倾塌了一样,没有灵魂地活着。即便是苏言蹊进来了,苏昱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又打开了一瓶酒,要往嘴里灌。苏言蹊几大步上前,一把将酒瓶从他的手里夺了过去,“哥,再这么喝下去,你会没命的!”
“给我!”
苏昱风完全不管,伸手就要去夺,苏言蹊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哥,我是小蹊啊,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酒……我要酒,给我酒……”但此刻,苏昱风已经没有了意识,他只是下意识地去抢回自己的酒,而完全不知道,此时在他面前的究竟是谁。苏言蹊咬牙,他冲到了洗手间,接了一脸盆的冷水,朝着苏昱风的头顶,就浇灌了下来!迎头的冷水灌下来,让苏昱风整个人哆嗦了起来。苏言蹊看得心疼不已,扔了脸盆,抱住了他,“哥,你醒醒,我是小蹊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终于,苏昱风有了反应,他慢慢地抬头,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苏言蹊。忽然,他一头栽到了苏言蹊的怀里,“小蹊,我……我杀了我的孩子……我该死!我该死……”孩子?什么孩子?“哥,你在说什么,哪儿来的孩子?”
苏昱风只是紧紧地抓着苏言蹊,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我杀了我的孩子,她不会原谅我,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就在这时,有孩子‘咯咯’的笑声传了过来。处于崩溃边缘的苏昱风忽然静了下来,他慢慢地抬头,看向了笑声的发源地。就见席东晁抱着小云容,朝着他走了过来。“二哥,你的孩子没有死,他就在这儿,你要不要抱抱他?”
说着,席东晁就在苏昱风的面前蹲了下来,而苏昱风几乎是在同时,一把就将小云容抱了过去。“宝宝,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就在这时,席东晁拿出了针筒,朝着苏昱风的后颈就是这么一扎。苏昱风整个人一僵,下瞬,就直挺挺地朝着前方倒了过去。席东晁接住了他,顺手将小云容交给苏言蹊,“管家,让医生进来!”
在私人医生给苏昱风诊治的时候,苏言蹊发现他瘦了好大一圈。这么些天来,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折磨自己,而作为亲弟弟,他竟然毫不知情。苏言蹊咬紧了下唇,“医生,我哥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少爷喝了太多酒,伤了胃,至少需要挂三天的盐水,在半个月之内,都只能吃清淡的饮食,不能再碰酒了,否则等到胃穿孔,情况就麻烦了!”
等挂好了盐水,私人医生就出去了。苏言蹊坐在床边,拿着一块毛巾,小心翼翼地给苏昱风擦脸。席东晁抱着小云容站在一边,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言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二哥的情况,我只是……”“东晁,在哥的情况好转起来之前,我要住在老宅。”
苏昱风的情况这么糟糕,苏言蹊自然不可能会离开。席东晁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转而道:“没事,言蹊你好好照顾二哥,我会带好云容的。”
“还有,东晁,你能帮我调查一下,我哥去Z国,究竟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碰到过什么事吗?”
席东晁说,苏昱风是在从Z国回来之后,状态才不对劲的。那么他一定是在Z国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心病需要心药医,只有打开苏昱风的心结,才能让他好转起来,否则就只是治标不治本。苏昱风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紧随着,就有一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哥你醒了,想喝水吗?”
看清了面前的人,苏昱风有些诧异,想要起来,苏言蹊赶忙按住他,“哥你的身体还虚,不要乱动。”
“小蹊你……你怎么在这儿?”
见苏昱风终于是恢复了意识,苏言蹊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哥,先把水喝了,再吃药。”
一听吃药,苏昱风立马就皱眉,“我没有病,吃什么药?”
“你都喝酒喝得快胃穿孔了,哥,你是不想要命了吗?”
提起喝酒,苏昱风又觉得头疼,“我……喝了很多酒?”
苏昱风是真的没有什么意识,他只是觉得清醒着太过于痛苦,想让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结果喝着喝着,就失控了。从小到大,苏昱风都没有这么失控过。“哥,你在Z国,是不是见到嫂嫂了?”
一句话,就让苏昱风揉太阳穴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别开视线,只道:“没有。”
“哥,你就不要骗我了,你和嫂嫂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你这么失控?还有,你一直说什么孩子,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苏昱风本来是拿着茶杯,一听到孩子这个字眼,只听得‘砰’一声,手里的茶杯就被他生生给捏碎了!“哥你干什么!”
苏言蹊被他吓了一跳,迅速抓住他的手,“把手张开,快!”
玻璃片扎进手心,满手的都是鲜血。但苏昱风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还想把手缩回去,“我没事。”
“你是想把手给废了吗,还说没事!别乱动,我先简单给你处理一下。”
就在苏言蹊把药箱拿过来,给苏昱风处理手心伤口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昱风,管家说你把自己关在房间好几天了,你没事……”最后一个字眼没说完,庄夕颜对上了苏言蹊的眼睛,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听庄夕颜的话,苏昱风把自己关在房间的这几天,她竟然完全都不知道。苏言蹊的眸光有几分冷,盯着她,“我哥酗酒好几天,你都没在家,完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