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继承人,而且在公司没有任何股权,这场官司赢定了。”
马哲独自斟酒,表面点头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他对秦羽并无好感,尤其是看到他在大街上殴打赵雅时,恨不得冲上去弄死他。但为了赵雅的婚姻,还是克制住了。不管从前多么混蛋,但这件事做得够爷们。如果秦羽不近人情和秦远江一样狮子大开口,反倒好办了,直接把他们踢出亚辉,一分钱都甭想拿到。而现在犯了嘀咕,尤其是邓学明在描述他的惨状后,画面浮现在眼前,也挺不容易的。毕竟,赵雅的死和他无关。再说秦远江,风光了一辈子,到了晚年却这番境地。儿子进了监狱,又是个残废,儿媳去世,膝下再无子嗣,自己又被时代踢出局,相当凄惨。俗话说人生三大不幸,少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虽没说丧子,可判了十五年又有什么盼头,等出来了土都埋到脖颈了。见马哲不说话,邓学明疑惑地道:“你怎么了?”
马哲回过神淡然一笑道:“没什么,按照原计划进行吧,不过我希望尽快把这件事了结了,不想拖太久。”
“嗯,我已经和法院打过招呼了,最早这个月底能开庭,要迟的话就到年底了。案子太多法官少,理解吧。”
“不说了,喝酒。”
……这一晚,马哲喝了不少,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一斤酒不在话下,意识还是清醒的。回到家中出了电梯,正准备掏钥匙突然看到门口有个人影,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戴着帽子墨镜,吓了一大跳,不由得警觉起来。大声问道:“你谁?”
黑影一动不动,依然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对方虽戴着墨镜,不过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马哲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仅有的面部特征以及身材体型,愈发觉得像一个人,但又不敢确认。小心翼翼走上前道:“你到底是谁?”
对方缓慢地摘下墨镜,马哲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惊讶地张大嘴巴道:“孟董,是你吗?”
门口站着的人正是孟广泽。见到马哲后,分外尴尬,似笑非笑道:“喝酒了?”
马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仔细辨认后,道:“还真是你,你怎么……”“能先让我进屋吗,外面天冷了。”
马哲连忙掏出钥匙打开门,孟广泽埋着头进来脱掉帽子抬头看到了孟瑶的照片,愣怔了片刻,移开眼神脱掉厚厚的羽绒服,有气无力坐在沙发上道:“家里还有吃的吗,我饿了。”
马哲依然难以置信,木讷地点点头道:“有,我给你去做。”
“谢谢。”
马哲一边做饭一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将近有一年未见,身体发福了,肚子明显鼓了起来。面容苍老了不少,一道一道的抬头纹以及两鬓若隐若现的白发,显得格外憔悴。没有了昔日董事长的威严和霸气,倒像是普通老百姓。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煮了一碗面端上桌,正准备叫他时已是鼾声四起,看来挺累了。马哲没有打扰他,从卧室拿了条毛巾被盖上,躲进卧室点燃烟思考着,他在这时候突然回来有何目的?作为公安网挂了号的通缉犯难道是偷渡回来的?再者,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孟瑶……种种疑问缠绕心头。思索许久,马哲决定暂时不告诉孟瑶,等了解情况后再说。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客厅传来动静,马哲连忙从被窝里钻出来跑出去,看到孟广泽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面色极其难看,嘴里念叨着:“药,药……”马哲明白了,急忙在身上寻找着,在羽绒服口袋里找出速效救心丸服下,过了好大一阵子,孟广泽才算缓了过来。马哲倒了杯水递过去,孟广泽依然喘着粗气,看样子身体不容乐观。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孟广泽闭上眼睛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没事。”
马哲虽不懂医术,但从面色判断应该患有疾病。道:“你是不是血压高?”
“恩,三高,一型糖尿病,好多年了。我没药了,明天能不能给我买点胰岛素?”
“没问题,先吃饭吧,都凉了。”
说着,把饭热了下端到跟前,又去卧室把自己的睡衣取出来,放到跟前道:“待会去洗个澡,内衣是新的,睡衣不嫌弃的话穿我的。”
孟广泽感激地点点头,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看到这番模样,还能与当年叱咤风云的时代集团董事长联系在一起吗?马哲心里不是滋味,也不打算问他什么。吃过饭后,孟广泽点燃烟猛抽几口,气色明显好了许多,笑了笑道:“你的厨艺还真不错。”
“谢谢夸奖,要不你洗洗先睡?”
“恩,我想在你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没问题,想住多久住多久。”
孟广泽停顿片刻道:“我回来的事不要和别人说,好吗?”
“可以。”
“孟瑶那边暂时也别说。”
“行。”
孟广泽环顾一周感慨道:“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你不想问点什么吗?”
“时间不早了,先歇息吧,明天问也不迟。”
“也行。”
孟广泽提出新的要求,道:“明天还得帮我买部手机,用你的名。”
“好的。”
说着,孟广泽又一阵剧烈咳嗽,马哲颇为担心地道:“要不上医院吧,我看你身体……”“不,不去,真没事的。”
孟广泽缓过神道,“老毛病了,不碍事的。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肯收留我。”
听到这句话,马哲莫名心酸。刚才还同情秦远江,孟广泽比他还凄惨。可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