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谦儿，廖省长在吗？”
“在呢，正谈事呢，找他有事？”
“哦，那我过去一趟吧。”
“好。”
马哲下了楼直奔省府大院。自从当上接管金诺后，与政府官员交往相对频繁。都说官商一体，马哲以前还不相信，但后来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企业的发展离不开政府的支持，谁敢蔑视权威，离死也就不远了。尤其是坞州，官本位思想严重，每个企业背后都渗透着官方背景，一时半会无法改变。坞州改革开放较晚，且地理位置偏远，远离消费市场，谁愿意来这穷山僻壤投资，除了国有企业及矿山等重工业，轻工业寥寥无几，私企就更不用说了。拢共就那么几个企业，政府的财政税收压力又巨大，抓住一个算一个，使劲地薅羊毛。久而久之，坞州的经济发展形成一个怪圈，地产业多如牛毛，几乎叫得上名的企业大多是地产公司，对于一个地方的发展绝对百害无一利。时势造英雄，马哲带领金诺开辟了新的路子，谁能想到坞州这鬼地方还能发展电商业，没有理想的沃土，怎么能生长出参天大树。似乎所有人潜意识认为应该在沿海经济发达地区，但金诺偏偏从坞州起航，把电商做到了全国，甚至走向了世界。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马哲选对了项目，撬动传统零售业的根基改变经营思路，又切中要害瞄准了方兴未艾的海购业，配合几次大的宣传一举站稳了脚跟。说借《女神降临》崭露头角，依托全国青年论坛开辟疆土，又搭上香奈儿秋季发布会的班车火得一塌糊涂。当然了，成绩的背后离不开政府的支持。若不是周正祥顶着压力拿到保税区专柜，又积极与海关协调办理了相关手续也没有今天。尔后，政府看到了金诺的潜力，几乎是一路开绿灯，畅通无阻。尤其是得到了彭光年的肯定，成为全省经济培育的示范点。再加上工业园区的建设，他和廖省长成了“朋友”。来到省府大院门口，站岗的武警看到他的车牌立马放行，并立正敬礼。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总经理，却享受着省府要员的待遇。下车后，从门庭出来的官员纷纷主动上前打招呼，热情的有些夸张。马哲并没有得意忘形，很谦虚地回应。他明白一个道理，即便再有钱也不能得罪有权的。上了八楼，周谦已在电梯口等候。不耐烦地道：“你怎么才来啊，等了快十几分钟了，刚才廖省长有时间，这不又进去一拨人，早着呢，先去我办公室等着吧。”
周谦的办公室不大，里外套间，外面摆放着办公桌沙发档案柜，里面放着一张床，仅此而已。而斜对门是廖省长办公室，有人进出看得一清二楚。周谦沏好茶端到跟前递上烟道：“找廖省有事？”
马哲淡淡地道：“也没啥事，晚上想一起吃顿饭。”
周谦翻看桌子上的日程表道：“今晚不行，已经有约了，图腾集团的白良春。”
正中下怀，不请自来，马哲道：“那没关系，我能参加吗？”
“这我不敢保证，你还是问问廖省吧。”
“成。”
周谦一边说话一边死死盯着对面的门，竖起耳朵高度集中聆听门外的一切。马哲笑道：“用得着怎么紧张吗？”
“废话，我们干这一行的要练就耳听八方，眼看六路。不是和你吹，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只要是经常出入的我都能判断出是谁。你听这个，信办局张局长过来了，他要去找李省长。”
果不其然，一个肥胖的男子过去了，后退回头与周谦打招呼。马哲虽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但对他的本事深信不疑。道：“都快训练成警犬了，哈哈。”
“哎！”
周谦叹了口气道，“正要是警犬就好了，这行真不是人干的，每天累得要死，从早到晚，从月初到月末，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候真想放弃，可老头那边……”“行了，别抱怨了。跟廖省长这么长时间能亏待你吗，过两年一外放，摇身一变成了地方官员，到那时候有人给你拎包，吃点苦算什么。”
“哎！”
周谦又一声叹息道，“我真心特别羡慕你，谁能想到你小子越干越牛逼，现在廖省每次开会必提及金诺，省里大大小小领导都认识你，名气远远超过马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哈哈……”马哲大笑道，“你他娘的就别寒碜我了，要不咱俩换换？”
“还是得了吧，没那金刚钻。”
闲聊片刻，马哲漫不经心道：“我把莎莎调回坞州了。”
周谦沉默了，许久道：“还走吗？”
马哲抬起头道：“莎莎是个好姑娘，既然孩子都有了，给她一个名分吧。”
“我也想，老头那边……哎。”
“回头我和他聊，关键看你的态度。”
正说着，对面的门开了。一男子撅着屁股退了出来，前一秒还是笑脸相迎，后一秒就是面无表情，转换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周谦起身道：“走吧，进去吧。”
敲开门，廖省长看到是马哲，放下手头的事务起身笑盈盈道：“是小马啊，快进来坐。”
马哲也不客气，从腋下掏出两条好烟塞到桌子底下，道：“从烟厂带出来的，尝尝鲜。”
廖省长瞟了眼道：“有事直接说，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不喜欢。”
马哲嘿嘿一笑，没有作声。廖省长道：“我正好要找你，彭书记昨天还关心金诺电商回迁一事，你的给个准话，啥时候迁回来？”
“这事不急，等物流城建设好后一准回来。”
“等不及了，要尽快。彭书记说了，只要你迁回来，政府免去你五年税收，而且把今年的科技专项资金按60%拨给你。”
马哲推辞道：“我还在等总部的消息。”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和同华公司多次洽谈，聂禹森基本上同意了，可能有部分股东存在异议，应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