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所谓,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 李观棋的算盘打得虽响,但相较于那些心思单纯的人们来说,只要屏幕上没有把她心里的小九九完全摊开,那么他们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李观棋的那八百个心眼子都在想些啥。 所以面对屏幕里那些隐晦而又若有若无的暗示时,正直的人们不明所以,只有心脏的人们才会心有灵犀。以至于都不用思考,“某些特定人群”就能从李观棋那勾起个嘴角看出来其“钓鱼执法”的念头,与“黑吃黑”的盘算。 坐在柔软而又宽大的沙发上,多弗朗明哥咧着嘴笑。在其没有损害到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作为一个的海贼,他很欣赏像李观棋这样善于算计,并精于算计的人。 即便是那样的算计在他的眼中是那么的稚嫩,以至于让他都忍不住对那其中那些略微天真的部分肆意的笑出声来。 “呋呋呋!!我正奇怪她为什么连伪装都不做就大摇大摆地从赌场离开,原来是打着黑吃黑的主意啊……还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从去赌场时就已经在开始布局,估计就算没有那个男人横插一脚,李观棋那家伙也会凭借着自己出众的千术高调的赢得大把的金币,从而在赌场那种聚集着各路牛鬼蛇神的地方放下名为肥羊的【铒食】,然后达到快速敛财的目的。 阴险,狡诈,圆滑,虽然手段看上去还有些青涩,但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并不是个真正意义上天真狂妄,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自作聪明的蠢货。 就是眼界还是不够,总是忘记考虑到自身实力上的问题…… 嘛——不过这大概就是弱者的局限性……还真是个“可爱”的错误~呋呋呋呋呋!! 多弗朗明哥对李观棋的关注不加掩饰,以至于周围陪在一旁的几个家族干部见状心思也不由得活络了起来。 “嘿嘿嘿嘿!!呐~呐~多弗~你看上去好像很中意那个小鬼~要派人把她抓过来吗?”
托雷波尔黏黏糊糊地把他那张流着长鼻涕的脸凑到了多弗朗明哥的旁边,“不过要去哪里抓才好呢,北海的弗雷凡斯吗?呐~” “唔……弗雷凡斯?那个已经灭亡的国家?”
一旁砂糖闻言歪了下头,吃葡萄的动作也为之一顿,”无论怎么想都可能性不高呢……不过我倒是记得那里是罗的故乡来着,哈哈哈,虽然已经是灭亡了的国家。”
“诶——对哦!那里还是罗的故乡来着,感觉好像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托雷波尔恍然大悟的一震,从而导致挂在他脸上的那根长鼻涕也跟着抖了一下,他又重复了一遍,“感觉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
“呜哇,好恶心……托雷波尔你不要把鼻涕蹭过来。”
砂糖一脸嫌弃的往一旁移了移,确定好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后,才继续吃起了葡萄。 “不过话说回来,少主是怎么想的?”
砂糖看向了多弗朗明哥,“是派人去弗雷凡斯?还是去把罗那家伙抓回来?”
“呋呋呋呋呋,说不定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事情,倒也是不用那么的着急。至于罗那家伙……目前也不用去管。”
多弗朗明哥看着屏幕,咧开了嘴,笑得意味不明,“……反正现在最应该头疼的应该是世界政府,我们也只要趁乱捞上一把就行了。呋呋呋呋呋,李观棋……还真是个让人充满了期待的家伙啊!”
* “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她们这么买买买,突然感觉到好治愈。”
“是哦,莫名的解压。”
“新来的那个女孩,叫姬叶是吧?她整理东西真有一手啊!叠摞得整整齐齐的,真是个厉害的家伙!”
“是啊,是啊,而且人长得也很好看。”
“喂喂,所以脸才是重点?”
“倒也不是……但这不是看见美女了嘛!而且气质……啊!怎么说呢,总感觉很特别就是啦!而且你看她的皮肤,又白又亮,细腻的像是摆在橱窗里的高级布料一样。”
“哈哈哈,真不知道你都在说些什么……不过比起那个,我还是更在意她们口中的那个兔子,是她们组织的代号吗,还是领头的称呼?”
“不清楚,不过听上去可是相当厉害的样子,该不会是,神!什么的吧?!”
“……说不准就是呢?用屏幕里的话怎么说来的,高维度的东西?啊,虽然感觉无论怎么猜答案都会很让人吃惊,但我啊,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接受类似这个样子的设定了。”
“喂喂,你这家伙也差不多一点,这种是可以适应着的东西吗……” …… 总之,生活在和平的地方没有什么忧愁的人们,所议论着的内容都无非就是一些关于“如何囤货”以及“兔子的身份”这种比较日常的话题。 但有些见过这个世界的黑暗与龌龊的人们,则在姬叶说出来意的时候,开始下意识猜疑起李观棋的身份。 “李观棋那小子该不会是贵族,或者是有着什么重要身份的人物吧?要不然的话【兔子】也不会这么快就派人来接她。”
“就是说啊,岛与岛之间的距离至少都要航行个七八天呢,长一点的话航行一两个月的时候都有,更何况这还是,怎么说,跨世界?她在这才待上几天啊!”
“四天,还是五天?不过你说得对,这速度也太夸张了。李观棋这人究竟什么背景啊?王族?公主?或者是……世界贵族?!”
“有可能啊……就算不是,身份也应该低不到哪里去。”
“什么啊,本来以为是个普通人,结果这不还是个大人物吗,这你要换个平民试试?别说是来接人了,估计除了她的家人之外,都没人会在乎她的死活吧?”
…… 或许是因人而异,又或许是人性如此。 鉴于“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所以舆论的风向一时间随着不同人群的看法而变来变去,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猜疑的嘘声与讽刺。 以至于连带着当天报纸上所报道出的新闻,也是坏的多于好的,文章里的用词慷慨激昂,字里行间更是充满了阴谋与猜忌。 但无论如何,自姬叶的到来之后,所有的人自然都自动的把“平民”一词从李观棋个姬叶的身上揭下,以至于让几乎是被摆在了眼前的真相离他们越来越远。 不过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我们都知道,当“常识”具有一定的局限性的时候,你是没办法跟一个只见过光的人,去描述所谓的黑暗;就像你也没办法跟一个只见过黑暗的人,去描述所谓的光。 这是无解的。 当然,也是一种偏见。 傲慢的偏见。 无知,而又可悲。 * 李观棋清点着板车上的物资,虽然并没有达到原本预期要采购到的目标,但考虑到这才刚刚开始,不宜过犹而不及,所以眼看着天色渐晚,便决定先带着买完地图回来的姬叶打道回府。 并且还进一步的考虑到了时间上的紧迫,所以在回去路上的期间,李观棋还不忘抓紧时间跟姬叶讲解弗雷凡斯目前的情况,以及她曾经做过关于疫情的那些分析与猜测。 “不过说了那么多,其实目前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里医疗上的落后。”
李观棋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的分析着现在的局势,“药物稀缺,医疗人员稀少,以至于举国上下的正规医院都不超过五家,至于医疗水平……” 说到这,李观棋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补充道:“虽然我不学医,但是我跟医院的护士们闲聊时,她说过青霉素在三年前的时候才被人们发现,而且不仅如此,这里的医疗环境也是一大问题,四层楼已经是最高,如果到时候疫情真要爆发起来,用脚指头想也肯定是人满为患。”
“我靠……那这情况也太严峻些了吧,地狱模式也不过如此。”
姬叶听完也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由衷地觉得这件事情棘手的程度简直堪称是无解,但刚想再说些什么,余光却瞟到了一旁商店的玻璃,不由得愣了一下。 姬叶:“……观棋。”
李观棋偏头看向姬叶:“怎么了?”
“我们被跟踪了,来人不止一个。”
姬叶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打量着周围,沉默了半晌后,才又确定的补充道:“不知道是不是一起的,但团伙作案的几率很大。”
“嚯,真假?团伙作案!”
李观棋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并不意外,但她还装出一副很意外的样子,凑过脑袋,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你能看出有几个人吗?”
“不能。”
姬叶摇了摇头,表情肃然,全然没有了刚才放松的模样,“但至少有七个。”
“哇……七个?还至少?何至于此,何德何能?!”
李观棋被这个数吓了一跳,这回是真的感到意外,“就对付咱们两个人他们这阵仗是不是有些过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他们基本都拿着刀的这个样子,没怀好心是铁定的了。”
姬叶放缓了呼吸,让自己脸上的戒备显得不那么明显,“来者不善,跑,还是打?”
“有敌自远方来,非友哉……”李观棋摸着下巴叹了口气,对当下这个险恶的世道很是唏嘘,“跑不是个办法,得打。”
更何况还是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韭菜,不趁热割可惜了。 “也是,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姬叶点点头,沉思了两秒,继续问道:“唉,那你打架怎么样?”
“呃……这你就问对人了。”
李观棋闻言给了她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眼神,“战五渣的菜鸡一个,如果情况不是非常必要的话,还请麻烦不要把我算作成一个战斗力,谢谢。”
“那么要想打赢可就费劲了,我虽然练过,但没有赤手空拳跟拿着刀的人打过。”
姬叶摇头,表情认真而又严肃,“更何况有些人手里还拿着火枪,硬钢的话,铁跪!”
“有道理,那如果要是我能给你提供火力上的支援呢。”
李观棋上前一步,掀开了盖在板车上面红布的一角,露出了盖在下面的东西——五瓶用布条紧紧塞住了瓶口的酒瓶子,隐约的散发着酒精的味道。 “卧槽……燃烧瓶?!”
姬叶瞳孔地震:“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东西!”
异世界的国家的市场都这么野的吗,连这种东西都明着在集市上面卖?! “那倒不是,这是我现做的。”
李观棋拿出一块布匹麻溜地将酒瓶包好,然后又拿出一盒火柴,一招全塞给了姬叶,“你去买地图时我顺手搞了几个预防万一。”
“现搞的……”姬叶咂舌,不知道是该说李观棋脑子机智,还是该说李观棋逻辑清奇,“你这技能树点的是真够复杂的。”
“谬赞了,上网时随便看见的,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搞实践,土方子,具体效果怎么样我自己也不知道。”
李观棋简单的解释完之后,随即问起了正事,“现在能不能打?”
“也够呛,但问题不大?毕竟有了这东西,就算是打不过,至少也应该能全身而退。”
姬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把板车往李观棋手里一塞,撸了撸袖子,便将装有酒瓶的包袱往背上一系,然后呲着个大白牙爽朗一笑。 “走,一会你给我打骚扰,咱莽一波试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