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蕴歌眼神闪了闪。他很生气?他有什么理由生气?在家被正牌妻子抓到和小保姆苟且,她都忍下了开口过问,他生什么气?她深呼吸一下,压了压心里的酸涩,心里嗤笑一声,开口带些讽刺意味说:“怎么,笑都不让我笑了,我哪敢说话。”
说完这句话,陆蕴歌做好了被家暴的准备。给盛怒的慕泽朗这样一句讽刺,火上浇油,那些羡慕她嫁入豪门的女人大概想不到她会挨打吧。豪门家暴事件很多——两个人的地位不对等,一方自然有理由有脾气欺负另一方。再说他们的婚姻本来就不是建立在爱情之上的。她闭上了眼睛,等着疼痛到来。刚刚她居然心痛……她是对他有些好感了吧,不然为什么会难受。他家暴她一顿也好,至少让她明白,她什么都不是,认清自己的地位,从此把心看牢。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男人的吻落在她颈侧,柔软而霸道,一阵酥麻颤栗开来。她猛地睁开眼睛。“你在生气。”
慕泽朗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荡漾开,似乎带着笃定。陆蕴歌苦笑,摇摇头:“我不生气。你的事情……我无权干涉。”
她哪敢生气……他想找女人,是她阻止得了的吗?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无力感,男人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一下加重了。“无权干涉?”
慕泽朗侧着头,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随即低低的笑出声:“那我要你,你也无权干涉。”
他放松了禁锢她的力道,有力的双臂托起她丢在床上。她立马坐起来,想跑出房间,裙子已经被他掀开,他一把压住她,直接就这样闯了进来。她条件反射的一声惊呼,声音到了舌尖儿又狠狠的吞回去——他吻上她,堵住了她发声的机会。陆蕴歌觉得自己像在坐过山车,猛的直冲云霄,又猛的跌入低谷,身子好像即将被晃零散,连一句话都断断续续得说不出来。他刚刚才碰过其他女人,现在却跟她这样……陆蕴歌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他,但是一想到他用刚刚摸过其他女人的手碰她,她就无法抑制的开始恶心。像是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他的动作像是在惩罚她的变得更大了些,陆蕴歌险些惊呼出声。翻江倒海的感官浪潮扑上她的大脑,短暂性的无法思考,但心底的恨意翻涌着,她张口咬住男人撑在她枕头上的手腕。慕泽朗浓眉一皱,没有躲,就任由她这么咬着他的手腕。她下口也不重,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想咬什么发泄一下。半晌,她松开了嘴,他的手腕上没有见血,只是有一圈深深的齿印儿。云收雨歇,陆蕴歌微微喘息着,但仍旧面无表情,缓缓坐起身来整理裙子:“我可以走了吗?”
她身上的衣服基本没有乱。心情看起来稍微好一些的男人顿了顿,把她一把扯回来:“陆小姐,从你嘴里听到那句话就那么难吗?”
她跌回床上,身边的男人侧着身子,依然是领口微乱,黑眸里带着余韵。她不敢跟他对视,生怕溺毙在他那双潋滟的眼睛里。哪句话?她想了想,说: “你以后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不是这一句。”
他打断她的话,威胁性的揽上她的腰:“让我离其他的女人远一点,你就这么难以启齿?”
她就像一个走在钢丝绳上的人,心悬在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去。慕泽朗但每一句话都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确切的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高兴。“没有,我就是这样想……”话还没说完,她手腕这次被一只骨节修长的男人的手拽住,他借力翻身把她压到身下,神色慵懒,没有刚才半分生气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我除了妻子,可以随便找女人?”
她回答:“……是。”
她不会干涉他。他压在她身上,像一只午后晒太阳的猫。他笑笑。“为什么?对妻子忠诚,难道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吗?”
“因为……”陆蕴歌卡词了,总不能说因为我们迟早要离婚,所以我不在乎这个吧?上一秒还在和颜悦色的慕泽朗忽然没了笑容。他的神情变幻莫测,跟他相处有种在刀刃上的感觉,总是一不小心就会触及他锋利的一面。他嘲讽的看了她一眼,翻身下床,把她的手腕松开,丢在床上。他的嗓音淡淡的:“不用找理由,因为你不爱我。”
陆蕴歌怔住。这句话就像一把斧头,劈开了她披着虚假外衣的想法。在他的眼神下,他总有种自己什么衣服都没有穿,所有的想法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的感觉。她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男人站起身来,在床边整好衣领,慢条斯理的系着手腕上的袖扣,有种说不出的优雅。“我要出差半个月,去M国,你有什么问题找Tony。”
她抿了抿唇角,除了“哦”字,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后问:“你现在就走吗?什么时候的飞机?”
“今天晚上的。”
因为即将离开半个月不在她身边,他今天特地赶了回来。没想到在家里发生小保姆爬床这种事情,还偏偏让她看见了。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还是抓住她解了思念。她不爱他,这个他一直都知道。早已经知道的事实,也没必要再次心痛。重生以来,他靠着自己的记忆改变了很多事情。同时事情也变得更加不可掌控。因为改变的太多,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就像同一个故事的不同支线,分别行往不同的方向。这一世的她脾气软了许多,也是他自己放弃了骆枫。在婚礼化妆间的时候,她已经明明白白的拒绝了骆枫,主动不再跟他有任何纠葛。这可是上一世所没有的。慕泽朗从来不信命,事在人为,娶了她就有把握让她爱上他,这是他一贯的准则和坚定的信念。就算上一世不能达成,这一世,也未必不能达成。慕泽朗唇边浮起一丝微笑,抬眼看见坐在床上的陆蕴歌衣衫不整,红唇诱人,眼神还带着莹莹水光,不由得眸色一暗。忍住冲动,他走到门边回头,用平直的嗓音说:“蕴歌,能入我的眼的女人,只有你。“然后抬脚迈了出去。深棕色的橡木门从他身后缓缓关上,陆蕴歌消化着他那一句话。能入我的眼的女人,只有你。他是在变相的解释今天的事情吗?陆蕴歌仔细回想了一下,小保姆冲出来的时候眼含泪光,慕泽朗面色很不好。看来是这个保姆不老实了。陆蕴歌笑笑,整理好衣裙,缓缓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