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蕴歌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脸。路灯下灯光昏暗,他棱角分明的脸被阴影勾勒,看不真切。陆蕴歌往后退了退,已经深夜,街上基本没有人。她心里一跳。他是那天医院里那个植物人。男人打开车门下来,静静的站在黑夜里,一身深灰的西装,肩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身形笔挺。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冷厉的气息,宛如冰原上料峭的雪峰。陆蕴歌不敢再动,硬着头皮迎着他的视线看回去,心头发颤。他看着她,一双眼睛淡漠深邃,让人有种完全被看穿的感觉。那天在病房里的记忆涌上来,陆蕴歌浑身都开始发抖,对,就是他——“怎么,害怕我?”
忽然,男人向前一步,陆蕴歌屏住呼吸,急忙后退,一脚踏在马路路基上,失去重心就要仰倒过去。一只手托住她后背,阻止了她摔倒,却狠狠地按在了她背部的伤口上。“啊!”
她叫出来,嘶嘶地吸着凉气。男人笑起来,眼底有未消散的寒意:“你也知道疼?”
他打横把她抱起来,陆蕴歌剧烈挣扎,声音里带着惊恐:“你要干什么?”
慕泽朗看了她一眼,凉凉的说:“你有什么可图的?”
旁边价值不菲的跑车漆面柔滑,在黑夜下反射着华贵的光。陆蕴歌心里一滞,确实没什么可图的,可是这不代表她能跟他走。慕泽朗打开车门把她塞进车里:“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你被卷进家族内斗了。”
宛如按下了什么开关,她不再挣扎。沈嘉悠把她推进了万丈深渊。陆蕴歌坐在副驾驶上,车行驶得很平稳,外边的灯光忽明忽暗。她不敢看旁边的男人,手不自觉的握紧。她就这样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那天在病房里,她迷蒙之间记起男人粗重的喘息,火热的亲吻,从上车开始,就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放。慕泽朗扭头看了她一眼,女人侧脸的轮廓优美,嘴唇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轻颤。他真是爱极了这副样子。上辈子,她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能让他彻底疯狂。慕泽朗收回视线,握紧方向盘。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医院门口。陆蕴歌迟疑了一下,乖乖的从车上下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后背疼得厉害,她还是站不直,微微驼背。慕泽朗皱了一下眉,上前抱起她。陆蕴歌急忙拒绝:“不用,我自己能走。”
他不是横抱她,而是像抱四五岁的小孩子一样,双手托着她的臀部,避开了她的后背。陆蕴歌又羞又气。“你放我下来!我们不熟!”
慕泽朗忽然停下来,脸上的笑容无影无踪,深黑的眼眸凌厉如刀。陆蕴歌忽然就没了音。他似笑非笑的反问:“不熟?坦诚相见都算不熟,陆小姐跟平常的朋友……是有多熟?”
她忽然被放下来,双臂被男人禁锢,下一刻,她就感受到了他滚烫的呼吸。他的唇离她的唇不过一寸,漆黑如夜的瞳里映着她的脸:“陆蕴歌,既然我要了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别人碰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