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愣了下,似乎从鞠雪的话里听到了什么信息。似乎是警告,又似乎只是在提醒。他多看了鞠雪两眼,但见这鞠大局长神色淡然,目光平静,竟一点异样也没有,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态之稳定,只能苦笑道:“我能有什么算盘可打,只是怕行差踏错,到时候无端招惹了你们仲裁局,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只要你依法行事,又怎会惹上仲裁局!”
鞠雪说完,把杯里的咖啡直接给喝完了。这时候苏辰的咖啡才端过来,苏辰还没尝一口,就见鞠雪已起身,他无语道:“鞠局长,你这不会是就要走了吧。”
鞠雪理所当然地道:“该说的都已说完,我不走还留在这儿干嘛?”
苏辰狂汗:“可是我咖啡都还没喝一口啊。”
鞠雪无所谓地道:“那你就慢慢喝啊!”
说完她还是走了。留苏辰一个人坐在那儿苦逼地捧着咖啡喝着,他的心情繁杂,郁闷无比,他甚至想要找一堵墙用脑袋撞上去一了百了算了。这人活着也太他么累了。你若默默无闻吧,到哪儿都会遭人白眼,你若牛逼吧,又会被人人惦记。还真是有够为难。他坐在咖啡厅里,许久许久,喝完了杯中的咖啡,然后结账离去。才走出咖啡厅,他的手机就突然响起来,一看竟是楚韵打来,他迟疑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立时变了颜色,马上就接通了电话。果然,楚韵那边有点着急地道:“辰哥,到底怎么回事儿,冰舞和小鸢她们可早就到了,你咋还不来呢!”
原来楚韵打电话要说的正是苏辰要集结修炼的事情。可被林若溪叫走后,又被鞠雪中间见了一面,他就完全把这事儿给忘了。不得不说,鞠雪有句话说的还是没错的,他现在的心态的确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也许最近的事儿发生的太多,他整个人负担的也太沉重。所以竟有些兼顾不过来。这令苏辰自己都有种担忧,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就算敌人没把自己给毁了,自己都会毁了自己!他回过神来,立即道:“楚韵,今天只怕不行了,你跟冰舞她们说一下,时间改到明天一早吧,别让她们乱想,就说我有事儿推迟一下就ok。”
楚韵有点无语:“辰哥,到底什么情况,你若有事儿也该提前说呀,现在冰舞她们都在山庄大厅等着呢,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急事儿?”
苏辰狂汗,他能说是因为自己大意忘了吗?而现在已经答应了林若溪晚上还要参加拍卖会,现在凑时间也来不及了。所以他只能道:“楚韵,你就别担心了,我若有事儿能够不通知你嘛,实在是今晚上还另有安排,修炼的事儿只能暂且往后推一推,你不用在意就是。”
楚韵这才有些放心:“那行,既然你赶不回来,那我就跟冰舞她们解释一下吧。”
苏辰嗯了声,然后就挂了电话。他神色落寞地走到车上,长长地吁了口气,坐在驾驶位上,就一直在发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哪儿,自己又该做些什么。这种情况无论谁听来都会觉得可笑,因为在大多数人眼里,苏辰可是大名鼎鼎的辰哥,在江城早已经是一个有名人物。而最近的几番舆论,更是让他的名声更响。很多人都以为像苏辰这样的人物,每天不是忙着查钱,就是忙着花钱。哪儿会有时间去想那么多烦恼呢?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苏辰拥有着比很多人都多的烦恼。这大概也是许多上位者所头疼的事儿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看望往处,也许看得到那些财富的诱惑,那些超物质水平的吸引,但你能够理解那种高处不胜寒吗?距离晚上参加拍卖会的时间还早,苏辰想回到山庄,但又怕碰到唐冰舞她们无法解释,总不能说因为另外一个约会,而推辞了这个约定吧。这可是自己早上才跟她们说的,自己中午就忘了,解释起来只怕她们都不会信,只会觉得自己是故意的。他苦笑着,心道,难道这偌大江城,此刻已无自己可去之处了吗?忽然他有点怀念起初来江城的日子,那时候至少还有慕容玲,还有宁蕊,还有陆云等人在身边。可现在,随着自己的基业壮大。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貌似都没有以前那么随性了,而自己身边的人,也各司其职,各自忙碌,他们想回到以前那种宽松的状态去都已不可能。所以他忍不住有些叹息。叼着烟,默默地抽着。就那么坐在车里,他不知不觉竟已抽掉了四五根烟,整个车厢里都是弥漫的烟味,就在他迷茫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人来,于是眼中一亮,就启动了车子,直接去了老字号温家诊所。没错,他此刻去,就是去找温芷颖的。这个诊所里,也只有她一个医生。在没有特殊病人的时候,她这里就跟普通的诊所没什么区别,有时候忙碌,有时候也闲散,但总会三三两两,不间断地有人过来。苏辰去的时候,诊室里还有几个人在坐等医治呢。他看温芷颖专心致志地在帮人看病解说,也就没有打扰,只是站在门口,点了支烟,自作消遣。不知何时,诊室里的人已走了干净。温芷颖悄无声息地到了门口,看着他,有点奇怪地道:“太阳打西边出来吧,怎么突然来到我这儿,而且又没病没痛的。”
苏辰听的苦笑不已:“你这是盼着我受伤吗?”
温芷颖连忙道:“你可别误会,我是一个医生,有着医生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和崇高的愿望。”
苏辰愣了下,不禁笑问道:“什么崇高的愿望?”
温芷颖随性地道:“希望所有人都没病啊。”
苏辰不禁莞尔,随后认真道:“温医生,虽然我有段时间没来你这儿了,但我也知道许多次我生命垂危,都是你救的我,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