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为哭过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许如画竟然就这么在车上打起了盹儿。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下了,她朝身旁一看,江山也不在驾驶座。许如画尝试着开了开车门,纹丝不动,看来是锁了起来。江山的跑车不比一般的车,那些按键许如画一个也不认识,研究了半天,许如画都没能研究出来哪一个是解锁的,只得作罢。也不知男人把她关在车里,想干什么。许如画拢紧了手中的西装外套,虽然她不认识牌子,不过应该挺贵的吧。看起来很单薄,意外地还挺保暖的,给她盖着,正好能遮住全身,特别舒服。不仅如此,外套上还带着一股香味,应该是江山用的古龙水,味道十分特别。品味倒还不错嘛,这味道很让她喜欢。不过许如画总觉得,好像在其他地方也闻到过。奇怪,越想,越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到底在哪里闻到过呢?她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一旦心里有疑惑,非得想办法弄明白不可。于是许如画把外套捧到自己的面前,深深吸了一口。就在这时,车门打开,江山回来了。她嗅着他外套的模样,完完全全地落在男人眼中。江山眼里掠过几丝宠溺:“这么喜欢我的外套,不如送给你好了。”
许如画被“现场捉奸”,一时火烧上脸,扭过头看向车窗。天哪!真是丢脸丢到火星了!江山坐下,从手提袋里拿出一瓶酒精,伸手将她的脸扳过来。“你干嘛!”
侧脸一凉,男人正举着酒精棉,替她擦拭伤口。目光撇到一旁的手提袋,上面某某药房的字样,很是清晰。许如画心中一动,不由把视线转向江山,他的表情很专注,手上的动作很稳,却很轻。似乎,他也没有恶劣到不可救药。嘴上没一句好话,但有的时候也会关心人。看着看着,许如画的视线就落到了男人的手腕上。牙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但看起来还是挺吓人的,江山似乎没有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意思。他不管自己手上的伤,反而先给她消毒。这男人,也不知道是粗心大意还是本来就对自己不在乎。江山替她消了毒,又抹上药膏,许如画的侧脸上顿时清清凉凉,舒服极了。等做完这一切,江山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代我姨母……向你道歉。她太关心她的女儿,情急之下,有点不讲道理。对不起。”
许如画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她没听错吧?江山竟然……给她道歉?这是外星人要入侵地球了还是太阳系要大爆炸了?许如画瞪着江山,想看看会道歉的江山是个什么表情,谁知男人却把脸扭到一边,不想给她看到似的。这……江山该不会……害羞了吧……害羞的江山,似乎挺有趣的。江山对着车窗,平复了一会儿,才伸手准备启动车子。手腕却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握住了。“你……你手上的伤,也处理一下吧……”江山猛地转过头,看向许如画,许如画则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毕竟伤口是她咬的来着……江山看着她的发顶,语调里不可避免的掺了一丝低落:“我没关系。再说,一只手也不方便。”
许如画闻言,顿时有点生气:“喂,你当我是死的?还是说你觉得有那么冷血,看到别人手上会无动于衷?”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气呼呼地从手提袋里拿出酒精,许如画对着江山有些没好气:“手伸过来!”
其实得知了那个女人是江山的姨母,许如画对江山的气恼就少了几分。既然是亲戚,那沈君梦肯定不是他暗恋了十年的那个姑娘了。这么一想,江山的形象在许如画的心里,就从“不可救药”稍稍往上升了一点点,变成“没烂到彻底”。江山顿了顿,将手腕递了过去。“你不是……还要咬死我么?”
“是啊,是要咬死你。但是一下子咬死了也没意思,你得给我留着,以后慢慢咬!”
许如画完全是随口一说,但听到江山的耳中,意义可就大有不用。她要留着慢慢咬,是不是说,其实她并不排斥亲近他,以后甚至还会跟他产生交集?手腕上,酒精随着女子的呼吸,时快时慢地蒸发。凉意顺着肌肤,涌到心扉时,却已经成了暖流。消毒完伤口,许如画又挤出一点药膏,正要替江山抹上去的时候,她忽然犹豫了一下。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种动作……似乎有点过于亲密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只是处理伤口而已,有什么好害臊的!许如画默默在心里说服自己,沾着药膏的指尖缓缓揉向江山腕间的肌肤。然而指腹上属于男人的温热触感,还是让许如画乱了心。匆匆忙忙地将药膏涂完,她佯装镇定地盖上盖子。“好了,你回去……注意别碰到什么脏东西。”
说完,许如画又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干嘛说得好像自己很担心他一样啊……虽然,她是有一点担心他,不过那纯属人道主义关怀。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与苏景谈妥了细节,许如画已经决定,接下来要签约睿英。不仅仅是因为睿英的条件开得高,更重要的是,只有在睿英,她才有打败周惜若的可能。打定了主意,许如画便准备去找廖南,告诉他自己不打算续约。许如画现在的人气不小,但她毕竟刚刚才火,人气还没有给她带来多少经济上的好处,因此她是没有钱给自己买车的。去公司,也一般都是搭公交地铁,只有着急了才会打车。不过想到自己毕竟有了不小的知名度,稍微掩饰一下还是必要的,免得给人认出来,引起额外的麻烦。许如画给自己戴上了鸭舌帽,穿上一件大衣,对着镜子看了看,并不是很显眼,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