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桶。但是老赵毕竟是上年纪的人了,这个井又是非常简陋的,旁边连个架子都没有,打水桶放下去,全靠站在井台上的人双手用力拉绳子提上来,一点借力的地方都没有,打水桶非常的大,老赵刚才已经提了一桶,再提第二桶,就显得非常吃力了,现在只是勉强拉着绳子,不让水桶往下滑而已,已经不能再往上提一分了。老赵白天还在生病发烧,咳嗽吐血,身体那么虚弱,现在怎么能干这么重的体力活?我一时头脑发热,都没有考虑这事情的合理性,几步过去,就接了老赵手里的绳子,道:“老赵,你赶紧一边歇着去,这些活我来就可以了,自己什么岁数了,自己不清楚啊?”
结果我刚一接那绳子,就感觉到不对了,绳子非常的重,根本就不是一桶水能有的重量,我的身体素质没几个人能比得了,但是就算我这样的,都有点拉不住那绳子,我调整了一下步法,一脚踩着井台,还把绳子在手上挽了一圈,才堪堪拉住那桶水。我咬着牙道:“老赵,你这水桶里打上来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重?”
旁边的老赵道:“打捞上来的尸体呀,你不知道吗?”
虽然还是老赵的声音,但是那语气已经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我扭头一看,老赵现在正扭扭捏捏的站在我身边,脸上还带着一个非常女性化的笑容。糟糕,又中招了,而此刻我手上的绳子也越发的沉重了起来,半边身子都被带的歪了,没有任何保护的手掌,被粗糙的绳索勒得生疼。那一瞬间,我大脑有点恍惚,似乎又回到了我做保镖出任务的那个年代,我站在高处悬空的架子上,把一根只有筷子粗细的伞绳挽在胳膊上,想要拉住下面的队友,伞绳勒进肉里,血顺着绳子往下滴,但我还是没有能够把下面的人拉上来,绳子断了,他被死亡吞噬了。我当时发誓,只要我手里还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我都绝对不会放手的,我握了握手里的绳索,猛得往上提了一下,正过身子,然后低头想看一下我提着的东西。结果我看到的不是水桶,更加不会是我的队友,而是井的深处,荡漾着的猩红血水,血水中,还隐约映出了白头绳小女孩的脸。我下意识的就要松手甩掉绳子,但是绳子就像是长在了我的手上一样,根本就甩不下去。而绳子上的重量,也越来越沉重,我为了不被绳子拖到井里去,只能半跪在井台边,用另外一只手也撑住井台,才能勉强稳住自己。我也是发了狠了,你爷爷的,我管你水里的是什么玩意儿,我就把你拎出来晾凉,到要看看你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不就是尸体吗?我又不是没见过尸体。我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身体,突然松掉力气,让绳子自然下沉一下,然后猛得提气起身,直接把绳子扯上来了有半米多,水里的东西,也终于被我扯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