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俏眼眸中点点的无奈笑意,“车小姐,你这是准备盯着谢总一辈子么,哪天是不是也要搬进北岸艺苑,以后我和谢总吵架,车小姐准备无时无刻的出现替谢总骂骂我?”
逾越了。宫俏的这点无奈,瞬间刺到了车松芮的眼睛。她抿了抿唇,“就算是我和他以后不会再一起,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真是关心则乱啊,车小姐连这种蹩脚的理由都拿出来了。“恩,”宫俏不想继续谈话,但女人挡着门,她只好开口提醒:“车小姐,可以放我进去了吗?”
车松芮让开路,让宫俏和杭硕进去。里面的男人还是头转向里面,眼睛似乎也是没有睁开,淡淡的开口:“杭硕,送车小姐回去。”
“好的,先生。”
宫俏来了,基本上也没杭硕的事了,他对车松芮微微骇首,“车小姐。”
车松芮看了眼男人的背影,又看了看宫俏冷淡的侧脸,没说什么,出去了。门关上,宫俏收拾着东西,谢以焱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忙碌的女人。许是他发烧的厉害,感觉光线都没那么清晰了,打在走来走去的女人身上,增添了几分的温馨之感。宫俏收拾完,看向男人,“你吃药了么?”
男人眼眸始终盯着她,“恩,输过液了。”
宫俏站在床边,看着男人往日清隽的脸如今虚的失了血色,她微微俯身,要笑不笑的,手指勾勒着男人的轮廓,“谢以焱,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自虐倾向?”
在她的手指落在他脸上的同时,男人的掌心也掌住了她的半边脸,四目相对的时候,像是脉脉温情,他声音很轻很柔和:“跟我久了,你知道会更多。”
“可是我怕。”
宫俏手指蜷缩了下,“我怕哪天谢总有个好歹,我也逃不了干系,我这个人不喜欢活在愧疚里。”
她眉眼淡冷,话是埋怨,但自她口中说出来,一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她说不喜欢,那就是不喜欢。男人眼皮疲惫,掀着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轻笑出声,“你现在跟我离婚,不担心我对付宫家?”
宫俏脸色顿时僵住,手指也滞留在男人的脸上,没有了任何动作。四目相对,似是无动于衷,但内容复杂。宫俏绽唇笑了,手指也从男人的脸上离开,“恩,你说的对,我担心你对付宫家。”
他这是堵了她的后路。她继续笑,直起了身子,像是睨着他一般,“你就准备一直拿这个捆着我?”
漫不经心又平淡无奇的嗓音响起:“如果你有弱点,就一定回被我捏住,”顿了一顿,他无声笑笑,“俏俏,跟着我,你就算满身弱点,除了我也没人拿你怎么样,你宁愿承受那些,也要离开我?”
一如既往的笃定。他实在是太自信,但又自信的太有理有据。不管从哪里出发,他都捏定了她。谢家长孙这个身份奠定了他日后无可动摇的权贵地位,更不用说他的手段,就算她是带着宫家逃出国内,也逃不掉他的势力。何况,她哪有这个本事能逃得出他的手。她这才刚一提分手,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堵上她的路。她的手指被男人捏住,置于他的掌心之内,温暖但又有束缚力,男人嗓音清淡的道:“你担心的那些,我会处理,你知道我不会离婚,你离不开我,俏俏,省省力气不如花在我们怎么能更融洽,恩?”
宫俏把手抽出来,她抱起刚放好的毯子,转身往长沙发上去。谢以焱看着她的动作,并未生气,只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睡。”
宫俏头也没回,“我在沙发上睡。”
“我不准。”
男人片刻都没有停顿,“睡我左边,我不会让你碰到我,过来。”
最后两个字,略沉。他正在生病,发烧更是不愿动脑子的病,他显得不是很有耐心。宫俏看他看着自己的样子,好像她不马上过去,他能立刻从床上下来把她拎过去。她看他几眼,还是过去了,在他旁边躺下。床不是很大,但也足够了两个人睡,宫俏在边缘的位置和他保持了距离,以防自己碰到她,但谢以焱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她就是想离他远一点。伸手,拎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旁边,挨着。宫俏立即拧起眉,“我会碰到你。”
“不会。”
他淡淡的说着,手就没有离开过她。宫俏挣扎了几番,担心动作大了扯到他伤口,最终还是放弃,“谢以焱,我这样睡不舒服。”
被他抱着的时候还能动一下,这样紧挨着还被他捉着,实在是让她觉得太禁锢了。灯还没有关,男人眼眸缓缓低垂下来,侧眸看她,“怎么这么多事?”
宫俏没动。谢以焱看她半天没动作,抬手关了灯。医院不是家里,宫俏闭着眼睛好一会儿都没有睡着,身旁的男人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为了让她来看他,把自己弄病,宫俏不知道这男人的脑回路是什么状态。难道他就不能只说?再说了,这么会威胁她,怎么不威胁她?他威胁她,她一定乖乖听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宫俏适应了医院的消毒水的陌生味道,鼻息里偶尔沁入男人的清冽熟悉的味道,心里感觉到了些许熟悉的安全感,终于进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醒来,房间里不是昨晚完全黑的状态,而是昏暗。宫俏感知到窗户那边传来的亮光,迷迷糊糊的掀起眸子,抬眼就和男人的目光对上了。“醒了?”
低沉好听的嗓音并没有病态,完全恢复了往常一般,微淡。宫俏眯了眯眼,还未完全适应亮度,嗓子哑哑的道:“恩……”她重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传来男人沉沉的嗓音:“宫俏,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