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佳佳疼的发颤的身子，此刻颤抖的越发厉害。嫣红的鲜血从腿上渗出，濡湿了地面和整条裤子，常佳佳失血过多，有些头昏。然而听到李安妮的话，却强迫自己保持这最后的一丝清明，“谢南楼，你什么都不要选。”
她几乎是从齿根挤出来的这句话，饶是如此，也破碎的不成样子。谢南楼听懂了，李安妮更听懂了。她狂躁的看了眼常佳佳，伸手又是一巴掌，“闭嘴！”
“选不选！”
李安妮干脆把抢对准常佳佳的太阳穴，“一分钟之后，你要是不选，我就打爆常佳佳的头。”
“这是犯罪。”
谢南楼沉声回答。“我不怕啊。”
李安妮眉头挑起，“首先，即便是犯罪，可常佳佳也死了，我够本。”
“其次，凭李家在海市的地位，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也大得很。我未必就会怎么样。”
李安妮看着他们，慢思条理的又开口，“最后，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有精神病，十几岁就被查出来的。即便是法律，对一个精神病，也没什么办法。”
她阴冷的看着常佳佳，“杀个人而已，能有什么事儿？”
她话里全然的不以为意，却让常佳佳抖如筛糠。这一刻，她意识到了，李安妮是真的想要杀了她。她忍不住催促谢南楼，“快选快选。”
只是再吃一颗子弹而已，不管是打在大腿，还是打在小腿，好歹都不算是致命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常佳佳觉得自己能用疼到发昏的脑袋想出这么英明的自我安慰，也实属不易了。李安妮嗤笑一声，“听见了么？常佳佳都催你快点选，谢总，你是个男人，怎么还不如个女人畅快。”
谢南楼抬头，冷冷的看着李安妮。“看我干什么！”
李安妮好整以暇，甚至提醒，“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
“我……”谢南楼终于慢慢开口了。李安妮脸上浮现残忍的笑意，“好，那你终于想明白了，快选！”
然而就在李安妮话音刚落的瞬间，谢南楼却猛地起身，极具爆发力的一拳，直接打在李安妮的太阳穴上。哪里是人体头部最脆弱的地方，何况又是谢南楼这蓄满了力气的一拳。李安妮被打的连连后退，谢南楼的身形却极快，一把卸下了她的手腕，夺回了手枪。做完这行云流水般的一套动作之后，才又回到常佳佳的身边。“你怎么样？”
谢南楼问道。常佳佳疼的眼前只发黑，然而却忍不住催促，“我没事，你快看着李安妮啊。她要发疯了，我们谁都好过不了。”
常佳佳说完这几句话之后，立刻疼的忍受不了呼吸急促。谢南楼眯着眼睛，看向李安妮，忽的抬手，“砰”的一声，只听一声闷响，随即是李安妮倒下的声音。“李安妮，说说看，我打的是你的大腿，还是小腿？”
谢南楼冷声问道。李安妮疼的直嚎。常佳佳却毫不同情的看着她。谢南楼也眼神冰冷，“李安妮，你也有今天？”
“刚刚你打常佳佳的时候，想过现世报会来的这么快么？”
谢南楼反问。李安妮疼的倒吸冷气，低头看着自己腿上冒出的鲜血，忍不住嘶喊，“血，血，快救我，救我。”
谢南楼鄙夷无比的看着她。“发狠的时候，比谁都装得像。轮到自己了，却比谁都叫的惨。李安妮，你还真让人挺瞧不起的。”
谢南楼讽刺的开口。李安妮顾不上回答了，疼的在地上翻滚。谢南楼却走过去，扶起了常佳佳。腿上的伤口，一牵动，更疼的厉害，常佳佳忍不住痛呼出声，“慢点慢点，疼疼。”
“我不能走了。”
常佳佳推开了他，“谢南楼，你的人不是在外面么？你自己出去吧。”
“不行。”
谢南楼想也不想的否决，“我自己出去也需要时间，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可我出不去。”
常佳佳疼的实在是厉害，用尽了力气，发出的声音，却也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少，“你这怎么能算是抛弃我？你先出去，不是很快就可以跟其他人汇合么？然后你再来找我。”
常佳佳对他虚弱的笑了笑，“快去吧。我等你。”
然而，谢南楼却依旧拒绝了，“不行。”
下一刻，他做了一个让常佳佳出乎意料的动作，“我背你。”
就像上次在山上，被谢南楼找到时候的情景。只是这次，常佳佳却摇头了，“你快走吧，跟里阿尼待在一起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她的脸色惨白，整个人虚弱的厉害，却仍然坚持着，“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然而谢南楼却不由分说的一把捞起了常佳佳，“走，也要一起走。”
“放心，我还没到老的走不动路的时候。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会用尽力气，带你出去的。”
谢南楼语气依旧淡淡。然而常佳佳却听得眼眶一酸，“谢南楼，谢谢你。”
他们的对话，却听的李安妮目次欲裂，“常佳佳，我杀了你。““谢南楼，你乱说！你应该抱我，我才是属于你的！”
李安妮癫狂了，顾不得腿上的枪伤，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谢南楼。”
李安妮红着烟圈，忽然再次开口，“看到了么？这就是我爱你的证据。”
她做了一个让常佳佳和谢南楼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忽的一把撕开了衣服，露出赤裸的胸膛，“看，谢南楼，我是真的爱你。”
“爱你如骨中骨，肉中肉，我这辈子都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别人。”
李安妮满脸泪，掺杂着不小心染到脸上的血，声音凄厉，满脸狰狞。然而看着眼前的景象，常佳佳却心底一凉，“你？”
谢南楼更是皱紧眉头，冷淡的下了两个字的评语，“疯子。”
“我是疯了！”
李安妮狂笑，“可也是因为爱你爱疯了。”
“你只爱你自己。”
谢南楼冷淡的评价，轻蔑的扫过李安妮，“把衣服扣上吧。”